想着稚子无辜,乐康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,宋云缨把自己腕上的镯子褪下,拉着乐康的手,“乐康乖,姨母送你个镯子,好不好?”

谁想,乐康一把宋云缨推开,“走开。”

玉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。

“我不要你的东西!”乐康脱口而出。

奶母顿时慌了。忙把乐康抱在怀里,跪地说道:“王妃恕罪,小县主只是有些认生,她不是故意的。”

这孩子,怕是被人吹了耳边风,才会心中存有芥蒂。

见奶母慌了神的样子,宋云缨道:“不就是个镯子,摔了就摔了,你紧张什么?难道我们誉王府还差这一个不成?”

宋云缨蹲下身子,本想再去摸摸乐康的头,却被她躲开了。

乐康躲在奶母怀里,偷偷地看着宋云缨,大眼睛里满是戒备。

宋云缨也不恼,只是问:“你躲什么?姨母又不是坏人。”

乐康不答,只是紧紧抓着奶母的衣角,抿着嘴不说话。

宁王妃瞧见这一幕,说了句风凉话:“都说三岁前的孩子最是通灵,想必乐康也是心里有数,才对姐姐避之不及吧。”

宋云缨见状直起身,平视着宁王妃,不卑不亢道:“只有最没出息的人,才会拿孩子说事。本宫劝妹妹多把心思用在正道上,常言道,子不教父之过,乐康在本宫面前童言无忌到没什么,若是在祖宗跟前失礼,丢的可是天家颜面。”

宁王妃把乐康抱进怀里,“乐康,你觉得母亲对你不好吗?”

乐康道:“不,母亲对乐儿很好。”

“听见了吗?”宁王妃对宋云缨道:“我不是那种黑心肠的继母,乐儿也喜欢我,相较之下,身为姨母的誉王妃你,又为乐儿做过什么?”

宋云缨笑笑,“过日子嘛,冷暖自知,妹妹觉得好便好,本宫就祝你们一家和睦了。”

宋云缨转身离开,不再与她纠缠。

锦瑟扶上去低声道:“看来这宁王妃没少在小县主面前说宋家人的不是。”

宋云缨看得开,“那又怎样?我也不觉得宋家是什么好人。她们母女爱怎么过就怎么过,我操什么心。”

锦瑟点头,“奴婢听说宁王复位,是南召国出的力。”

宁王妃可是南召的公主。

宋云缨浅笑,“难怪她这么春风得意。”

如今大巽和北夷余孽在北境对峙,南召本可坐山观虎斗,却在此时选择了与大巽结盟,这无疑为大巽解决了后顾之忧。

锦瑟点头称是,“宁王妃一连六封家书传回南召,这才说动南召王。皇上也是顾及时局,才复了宁王的职务。”

宋云缨并不惊讶,“他一向是个爱利用裙带关系的。”

只是独孤侃这种小人,阴险毒辣,即想利用女人,又想软饭硬吃。

宋云缨上一世已经领教过了。

这宁王妃虽是南召公主,下场未必比她好。

且看看再说。

说话间,已步入奉陵。

寅时初刻,天色未明,奉陵内外已是灯火通明。

太常寺官员早已布置妥当,奉陵正殿前,青铜鼎炉中香烟袅袅,祭品陈列整齐,牛羊猪三牲、五谷、玉帛、酒醴等一应俱全。

夹道旁,乐工肃立,编钟、磬、鼓等礼乐器具排列有序,静候祭祀开始。

众人依照辈分排序,宋云缨站在自己的位置。

此时,皇帝身着十二章纹冕服,头戴冕旒,腰系玉带,簇拥下缓缓步入陵庙。

礼官高呼:“拜兴”

宣读祭文,上香行礼。

殿内殿外一片肃静,唯有乐声回荡。

宋云缨随着众人,虔诚地跪拜、祈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