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,“祖父修剪掉新发的枝条,是希冀松树保持原样,不?多一分不?少一分,就像世?家的权位。孙儿以为,这与潘侍中所做并无区别,寒门要?权,世?家守权,无非都在?做修剪枝条的事,然枯枝不?修剪亦腐朽,新枝不?依于老枝则难活,任枯枝腐败、新枝枯槁,如此松树还能活否?”

萧太公缄默片刻,抬手挥开?散在?桌面的碎枝,松刺如针落地无声。

“只要?主枝尚在?,再?无新枝也无大碍!”

老人的声音低沉,却振聋发聩,宛若夕阳下的暮钟,荡去浮华的霞雾,惊飞林中的群鸟,徒留下一声一沉的回响。

回到玉阆院,静谧的氛围裹挟着萧临,唯有初生的小虫躲在?春发的新叶下细数天上星辰。

银盘隐在?云后,天星洒着微光。

崔兰因那屋还亮着灯,橘黄色的光印上窗纸,火苗跳跃时,影子就晃了起来,好像有只快乐的鸟在?枝头跳跃。

萧临站在?廊下,久久失神。

风声如剪子,在?耳畔咔嚓咔嚓。

他这十年里就好像是被修剪掉所有新枝,唯剩下崔兰因这一簇新冒出的芽,嫩得仿若一掐就会掉。

崔兰因究竟于他算什么?

是在?贫瘠干涸的土壤里发现的一朵从缝隙里长出来的小花。

他趴在?黄土之上,如何看,如何看都不?够。

他要?盯着它?,守着它?,占有它?。

占有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