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四郎执起白子,眼睛盯着棋盘,口里回道:

“侍中不知,这女?郎从前是温家婢,仗着有几分颜色,脾气顶顶古怪,我?嘛,和她打过几次交道,颇觉有趣,彼时我?又不知她是崔家女?,难免轻佻了些,故而她现在见我?就如临大敌,上一次在萧家更是当众用木矢袭击我?,我?肚量不大,不过想给她添些麻烦,不然她以为?仗着萧家庇护,就能?目中无人。”

潘侍中不置是否。

“至于与二殿下的事,大家有目共睹,二殿下待她好且不知分寸,萧家那?位又不是瞎子,迟早会察觉端倪,侍中您也不想和萧家搭在一艘船上吧?”

袁四郎信心满满落下手中棋子,两眼微眯,“有崔兰因在,二殿下与萧临就很难心无旁骛站在一块,等把萧家拱出局,日后收拾起来,才更容易……”

潘侍中看着棋局,用手指虚点?一处,“我?就怕你?顾头不顾尾,被人吃了都不知道。”

袁四郎瞧见那?处,蓦然一惊。

“这棋局如时局,切不可不掉以轻心,你?上次遇袭的事绝不是巧合,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想从你?这里得到?点?什么,可你?却忘记了。”

潘侍中在东南角敲下一枚子,瞬间收住了口,里面七、八枚白子被吃尽。

袁四郎突生出一背的冷汗。

其实他并未忘记,只是这件事他从未向人提起,就连父亲都不知情。

因为?多一人知道他多一分危险。

那?件事的知情人他已全部处理,还有谁会为?温家找他麻烦……

崔兰因?

不说?崔兰因不可能?知道,而且她恨温家还来不及,又怎会为?他们出头?!

而且崔兰因是什么性子,旁人或许不清楚,他可是了解得很。

她就是个轻世肆志的顽劣女?郎。

爱玩,而且没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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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兰因没跟王十一娘等人一块离去,而是沿着她们来时的方向,穿过一个攀满藤蔓的葫芦门,来到?一片遍植芳草的小池塘。

池边还有名女?郎,湿了半身衣裙,正用石头砸里面的鱼泄愤。

“原来是公主啊。”崔兰因觉得好笑,略一想就明白刚刚王十一娘那?一嗓子的气愤是缘何?而来,原来是在公主这里吃了败仗,想借她去压一压阵。

一见崔兰因,齐敏的嘴巴都快撅出二里地。

“你?来做什么?!”

崔兰因道:“没别的意思,就是过来瞧瞧。”

齐敏心情不好,恶声恶气:“有什么好看的,快滚。”

公主越心急恼火,崔兰因更死皮赖脸不动。

“我?累了,要在这里歇会脚,公主若是不愿意,就请自便。”

有没有搞错,就算先来后到?,她崔兰因也是后来了的,该让的人是她!

崔兰因真是气煞人了!

齐敏咬得牙齿咯咯的,就是不肯起身。

崔兰因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,迎着阳光像一朵向日葵,向日葵笑得很灿烂。

“公主怎么了?腿给打瘸了?”

齐敏忍不住批评:“你?会不会说?话?!”

“对不起啊。”崔兰因毫无诚意道歉:“我?一般都是见人说?人话?,见鬼说?鬼话?,如果我?的话?让公主听了不高兴,那?真对不住了。”

“你?骂我?是鬼?”齐敏气得爬起来,是一刻也不想和她呆下去。

崔兰因趁机往她裙子、脚边上下扫视。

齐敏的脖颈、耳朵尖都通红一片,忍不住道:“我?不过是恰好来了月事,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吧!”

“弄脏裙子了?”崔兰因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