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大郎马上把自?己的夫人?斥了句:“你小声点,就别跟着添乱,让阿樱听了得多难受!”

他们说?话的声音其实?都并不低,崔兰因离得不远,听得一清二楚。

崔芙宁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?,安慰她:“今天也晚了,阿樱不若就在府里休息吧,也省的奔波……”

崔兰因望了她一眼,点点头,“我还有?些事要说?。”

说?罢她径直走到老夫人?面前跪下。

“祖母,阿樱要告罪。”

“你有?何罪?”老夫人?弯腰要把她扶起,崔兰因却不肯起来。

“阿樱的确弄丢了祖母给的金坠子。”

这?一句话,立刻把所有?人?都注意力都拉了回来。

崔大郎都忘记了自?己刚刚说?的话,不由拔高声音道:“什么?你丢了?”

崔兰因抿了抿唇,平静承认道:“我手?上这?枚坠子是我后来照着记忆中的样?子让人?反复修改打?制的,是纯金,它是真?的,却又是假的……”

这?话说?起来既绕口又可笑。

真?金坠子是假的,假金坠子确是真?的。

她从前没有?提,一是怕惹家人?猜疑,二是她也不知道那丢失的坠子会以这?样?离奇的方?式出现在她面前。

崔母拉着崔家主走上去:“那你……”

崔兰因道:“今日无论检不检验这?枚坠子,都会有?人?在外面质疑我的身份,我可以不用理会,但是父亲、母亲和兄长要面对同僚亲友,只要有?一丁点犹豫,那我的身份便也会变得扑朔迷离,不但对崔家不利,还会影响萧家……”

崔家主终于忍不住道:“……说?严重了,我们当?然是亲父女,你是你祖母的孙女,是你兄长的妹妹,是你阿娘的女儿啊……”

崔兰因不语。

崔老夫人?慈爱地问:“那阿樱想要说?什么?”

“就如那人?所言,若连我手?上的坠子都是假的,我无法自?证自?己的身份,唯有?我经历过的一切……由人?评判。”

萧临走到她身边,默不作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。

崔老夫人?连忙让她坐在矮几上,又把奴仆们挥出院子,只留下了崔家主夫妇、大郎夫妇和崔芙宁。

崔兰因的手?一直被萧临拉着,他没有?松开的意图,崔兰因也只能由着他。

他的手?掌干燥温暖,也可让她少?了许多彷徨不安。

无论她接下说?的是什么,她也再不怕会让人?听了不舒服。

她开始从自?己在人?群里走丢说?起,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,她只能记得几个片段,不断经过她眼前的人?,晃动的衣摆裙角……

她找不到父母,甚至年纪太小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被带到这?里。

崔母捂着胸口。

都是她说?难得出一次远门,要去看看当?地的集会,集会人?多也热闹,很多孩子在哭,他们一直找一直找,发疯地找,却始终找不到走丢的小女儿。

崔兰因垂着眼,继续说?。

后来有?人?看她一个人?孤零零,拿了吃食想把她引走,她没有?上当?,可过了会,他们又说?可以带她去找耶娘,她就跟着走了。

离开是个错误的选择。

因为那是两个拐子,已经拐了很多孩子。

她身上的值钱首饰都被收刮走了,唯有?这?小金樱桃坠子那段时间?不知道为何颜色暗淡像个铁疙瘩,她又死死拽着不肯放,那些人?便放过了它。

崔大郎心想:或许就是因为这?坠子并不是纯金的,无意碰到了什么导致变色,若是纯金的反而不会改变颜色呢。

她与?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