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兰因蜷了下,在萧临怀里继续说道:“……我起初也是怪他、恨他的,可后面温家没了,温家那些来不及走的仆人都跟着全死?了……”
“鸡犬不留,满门抄斩。”
“我在卢家待了一个月,才?听到了袁四郎的事,他拿温家邀功,还亲自写了一封定罪书,让人刻成?板印成?纸,到处分发,要让人知?道温家是罪有应得,我看见他的字迹才?想到,一直以来与温娘子暗中通信的情郎就?是他。”
“他对?温家的事了如指掌,比我都要了解,想要是有意无意套过温娘子的话。”
作为?温家主的独生女,温娘子很早就?跟着父亲学习掌家、管理产业。
这些自不是崔兰因这个外人能够接触的内容。
可她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郎,看了话本里的风花雪夜就?以为?遇到的郎君都会死?心?塌地爱她,和她成?就?一段佳话。
殊不知?这世上豺狼虎豹众多,真心?实?意之?人少?。
崔兰因把自己与袁四郎的恩怨一五一十说给萧临听。
“若没有他,温家不会有事,我也不会没有地方去,他为?了自己的功绩让人家破人亡,何其可恨!”
萧临摸了摸她的头发,崔兰因也把脑袋在他的颈边肩膀上。
“夫君想知?道的,我都说了,也没有说谎。”
与袁四郎之?间本就?没有什么复杂的恩怨,她只是简简单单想要他身败名裂,死?无葬身之?地而已。
萧临又问:“那你又是怎么遇到谢五郎的?”
说了这么多的旧话,崔兰因困了,声音逐渐转弱,“……我知?道他,是我表哥……”
话没说完,她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。
她太累了,今天没有偷懒姿.势,她的体力?消耗巨大,在这个舒服安心?的怀抱里是一刻也撑不下去了。
萧临只听到了她半截话,就?冒出了许多问题。
崔兰因难道一直都知?道自己姓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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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中午,崔兰因才?彻底醒来。
这一觉她睡得又香又沉,连一个梦都没有做。
身边萧临的位置已经空了,外面能听见婢女们小声交谈的声音,以及蒙蒙穿插在其中的“长?公?子来了!”、“夫人起床!”等等无意义重复的话。
她坐在床上又待了会。
风雨过后的平静弥足珍贵,她昨夜险些以为?只有和离去做女冠一条路可以走了,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回归平常的生活。
“夫人?”陈媪在门外小声喊她,“王大娘子传人叫你去一趟。”
顿了下,怕崔兰因还赖着不起,她补充了句,“奴婢进来给你穿衣梳发了吧?”
“等下!”
崔兰因突然想起昨夜屋内的状况可不适合让人看了去,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,一路跑到镜子处。
但是她能想到的凌乱的衣服、铜镜上的痕迹通通不见了!
……难道是萧临昨晚弄干净的?
一想到长?公?子自作自受,昨夜猫着腰在这里收捡擦拭,一顿忙活,崔兰因忍不住捂着嘴笑。
但很快身上的酸软暗痛在她放松的身体涌出,她立刻笑不出来,扶着腰揉着腿,开口让陈媪进来。
“长?公?子出门了,听说是去了谢家。”陈媪很尽职地为?崔兰因禀告,还道:“早晨长?公?子还问起夫人回崔家的那些事……对?了,夫人的那个坠子呢?”
崔兰因满头雾水,萧临问那个做什么?
又道:“什么坠子?”
“就?是夫人小时候,老夫人照着那连枝樱桃打的金坠子,只有拇指大小,其中有一片的叶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