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这才推门而进。
一进去就发现牛看山在坐着,剩下两位都在插着手跟陀螺似的在不大的地方原地打转。周渔一进来他俩还有点不得劲,立刻扑腾一声,坐下了。
没有打招呼的意思。
这屋子里好几张椅子呢,徐倩就下意识往另一头走,结果到地方了扭头发现周渔没往这边来,她环顾一周,就愣了,周渔居然直接做到了牛看山的对面,就隔了一张办公桌。
这个变故让其他人也惊了一下,都在看周渔,大致的意思都一样:你要干啥?
连牛看山也往她这里看了看,周渔就说:“牛厂长,刚刚有没有问你,要是申请不下来会怎么办?”
南河日化和周渔的矛盾由来日久,事情发生的时候,还是谢福生厂长,吕楠是业务的副厂长,牛看山是负责生产的副厂长。
这事儿说真的,牛看山门清,怪不了周渔,毕竟当时是薛兰山先要釜底抽薪撤柜,周渔才借力打力,当众拿着他们作筏子,给自己辩解,取得顾客同情。
只能说,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你断人家后路人家借你上位,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咽。
问题是南河日化自此销量大减,大家的日子难过了。
没有人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,很多职工都讨厌梅树村和周渔,认为是周渔断了他们的后路。
谢福生知道不对,却不纠正,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还能有凝聚力,如果纠正了,那么他们这个厂的凝聚力就散了,只能面对真正的问题,可他显然无力改变。
不过后来,因着薛兰山的事情,厂子里岗位进行了大调整,吕楠退休,谢福生退居二线,他成了厂长,但此时跟梅树村也没交集,所以相互之间并没有打过交道。
他以为周渔会很讨厌他们,没想到,周渔还主动过来了。
牛看山也不好不回应,实话实说:“没有。”想了想这样好像不怎么礼貌,就又回问:“问你了吗?”
周渔等的就是这句话,她点点头,“问了。我说我没想过。”
周渔的自信着实挺刺激人的,南河日化的哼哈二将就一个劲儿瞪周渔。
周渔没管他们,她本身不想搭理南河日化,不过刚刚牛看山的道歉,还有改革措施,让她看到了这个新任厂长的努力,她太知道工厂对于工人们的意义了,所以才有了这几句话。
她说:“但我现在想想,不能这么绝对。肥皂销售量锐减,逐渐被洗衣粉取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如果因为没有进口设备就放弃,那就等于放弃市场,等于放弃了生机。”
“我现在想,如果真的没通过,那我就用国产生产线,混凝土塔或者砖塔也不能是不能干,量少比没有强,少挣比不挣钱强。有了钱再加研发,推新品,未必不能出来。对吗,牛厂长?”
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,南河日化哼哈二将皱着眉头用奇怪的眼神看周渔,倒是牛看山并没有多余的表情,点点头:“对。”
周渔说完就起身去了徐倩那里,等待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。
大概半个小时后,有工作人员推门而进,冲着所有人说:“可以过去了。”
他们才跟着重新进入了会议室,等着进去周渔就发现,那位没有介绍的陌生人已经离开了,向他们宣布结果的是轻工业厅副厅长张成新,他说的是:“恭喜华美日化,以14票全票通过。”
周渔是真意外,她对自己自然是自信的,意外的是全票。
她不由看向了张成新,不得不感叹这会儿干部,也许立场不同,也许角度不同,但心都是一样的。
当然,比周渔更意外的则是南河日化,那种诧异根本掩盖不住,显然是觉得即便所有人不支持,张成新也是站他们的。
结果张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