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樨站在车下,一脸认真地拎着还昏着的张廉再次发问:“要把他的舌头割了吗?”

免得等会儿再说出什么惹陛下生气的话。

张尚书看着人事不省的儿子,恨得咬牙切齿。

割什么舌头,干脆直接割了这逆子的脑袋,也免得等下说出什么来连累他人!

“你别总这么残暴。”

沈眠摆了摆手,语气和蔼。

张尚书眼神里闪过了希冀的光。

他能活!

“把人带下去,先问问他在哪儿拿到的簪子,等下咱们去帮张尚书检查东西也方便点。”

张尚书眼里的光熄灭了。

他要死。

木樨眼睛一亮:“是!”

她脚步轻快地拎着人走了。

沈眠看着她的背影,忍不住和坐在对面的陆璋感慨了一句:“真有活力啊。”

说完,他扭头笑眯眯地看着车外的张尚书:“张尚书的公子,方才也很有活力。”

“还骂了朕好几句呢。”

张尚书:救命,他也好想昏过去。

马车缓缓动了起来。

沈眠的马车还没到张府的大门,金吾卫就已经候着了。

停车之后,陆璋先下了车,他刚抬手准备扶着皇帝,沈眠已经跳了下来。

“陛下!”

身形矫健的沈眠听见身后的声音,僵了一下,整个人差点歪到陆璋身上去。

陆璋微微撑了一下皇帝的右手,见人站稳了,才重新站到皇帝身后。

“钱用?”

沈眠一个猛回头,震惊:“你怎么也过来了?”

钱公公满脸不赞同:“陛下想要抄家,叫人去就是了,何苦还亲自来这儿。”

“您出门还没带茶叶,中途要是渴了怎么办?”

沈眠:……

他抬脚迈进张府大门,熟练地装聋作哑。

到了正房前院,沈眠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。

整个张府的人都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,院子正中已经摆好了桌椅,桌上茶水点心果子冰碗一应俱全。

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是要在张尚书府上野炊呢。

“张大人,坐。”

沈眠和颜悦色,看着张大人的眼神,像看着一只肥硕的年猪。

张大人哆哆嗦嗦地不敢应声,最后直接被侍卫按在了椅子上。

“唔。”

沈眠往嘴里丢了一块桃子,随后把手边的盘子往陆璋那里推了推:“陆爱卿,这个好吃。”

钱公公眼底一颤,盯了陆璋几息,又打量了好一会儿那盘桃子,最后默默给皇帝又拿了一盘新的。

“主子!”

沈眠水果刚吃了一半,木樨就带着人过来了。

张廉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,不知道木樨做了什么,他眼神看着都呆滞了。

“说说吧。”

沈眠敲了敲桌子:“东西从哪里拿的?”

张廉瘫在下面,脸色惨白。

张尚书死死盯着他,而张府的其他家眷哆嗦得更厉害了。

刚才便听说大公子和人起了冲突,张尚书带人去讨公道,结果谁能想到

大公子得罪的竟然是陛下!

要是眼神能杀人,张廉已经被扎成筛子了。

张廉声音颤抖:“回、回陛下,是,是从我爹书房的密室找到的。”

沈眠朝站在一旁的右金吾卫大将军示意:“带人跟他进去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