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:“这?是朋友的亲吻吗?”

黎白榆静默了一瞬,启唇。

他刚要开口,却被扑面袭来?的凉意直接堵住了。

“唔……!”

那是一个堪称凶狠的吻,磕咬上来?的男人气息凉沉,冷冽如雪后?的冬日清晨。

但?黎白榆最多感觉到的却不是霜凉,而是雪中的相拥。

茫茫天地间?仿佛只剩下面前的人,和厮吻的唇。

严野客的舌尖缠住他的,唇温带着奇异的、矛盾的,冷的热。

明明是亲吻,却更像是要把人整个吞吃下去。

黎白榆清削的脸侧被钳住,被迫张开了柔软淡红的唇瓣,承受那凶冷的吻。

他之前就发现?。严野客其实很习惯这?种动作。不管箍抱还是捏下颌,都是不可能让人逃开的钳制。

严野客总会透出这?种自然而然的骨子里?的强势,但?这?些动作他对?黎白榆却又很少会用。

直到这?时候失控,才开始无法按捺。

本性暴露,装不下去。

比起黎白榆刚刚雨丝拂面似的啄吻,这?时却更像是一次压抑太久之后?的雪崩。黎白榆的周身完全?陷没在漫天的凉意中。

他在夏末,却走进来?了这?场名为严野客的冷雪里?。

甚至连耳畔都满是风雪的声响。直到后?来?,黎白榆才意识到。

那是接吻时的搅缠水声,和湿重?的心跳。

这?一次凶吻终于松开时,简直像是已?经做过了半场。早被汲取了一回了的男人丝毫没看出亏空。

反而像是自己就已?经把自己补足。

黎白榆轻喘着,微微张开的唇瓣软红。

他的肤色淡,唇红齿白,就有一种清冷被染湿的艳,亮烁烁的,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。

严野客也没挪。

他俯身又含住了黎白榆的唇瓣,细细咬磨那染生出殷红的柔软唇珠。

男人的力度到底还是没能像平时那般克制,硬利的齿尖陷没入唇肉,咬得微重?。

但?黎白榆居然直到这?时候才感觉到疼。

他脑海中慢一拍地冒出一句。

严野客真是属狗的。

那自己是什么。

黎白榆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思维发散。

骨头味饼干?

其实他知道严野客属蛇,可能自己更像个被囫囵吞下的鸟崽。黎白榆气息不匀,迟缓地眨了下眼。

他感觉到眼廓晕开一点凉意,还以为是过近贴抵住他的镜框的冷感。

因为严野客一直没摘眼镜。

但?随后?黎白榆才意识到,那是自己眼睫上被亲湿的浓重?水汽。

过分缠黏的吻搅乱了心神,连短促的鼻息都变得湿软。理智也被惹得有些昏乱,但?还可以确认。

这?不是朋友的吻。

可是这?样缠吻着黎白榆的严野客,这?样恋恋难停地吃着他的唇尖,却叫他,说。

“白榆。”

“我希望你回答这?个问题的时候,只考虑你自己的心情。”

“而抛开所有的愧疚,补偿,犒劳。”

他们是朋友吗这?个问题需要黎白榆的回答。

但?却又不需要急于一时。

“就像第一次,我不希望是任务。”

严野客好像从深长的亲吻里?汲取了一分理智,他音色还很暗,但?说得清晰。

“因为这?不是你人生中必须的经历。”

严野客说的是真的。

有很多时候,黎白榆给人的感觉酒像是高岭霜雪、当?空皓月,一辈子不会被染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