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野客停了一秒,轻描淡写道。

“一想到我能容纳你的血脉,属于你的基因融合进我的体内,那种融为一体、无法剥离的感觉,我也很喜欢。”

“……”黎白榆微怔。

这种惊世骇俗、语惊四座、听起来?极尽疯狂的话,被严野客说出来?,偏生却如此?风平浪静。

让人太清楚地能感受到。

严野客就是这么想的。

黎白榆发现,严野客就是这样?奇妙的矛盾。

他自信,又谦逊;偏执,却贴心。

严野客也知道。

自己是个变态,又很纯爱。

在那场险些?毁掉两人未来?、直接导致他们?分开?的事故之后,反思过自己的严野客也终于选择了坦白。

所以?他向黎白榆阐明了自己的想法,一切都很诚实,也包括最后的那句。

“但如果真要生下来?,我可能会不高兴,”

黎白榆轻应,复述刚刚严野客的话:“我知道……你不喜欢小孩。”

他对人类的婴幼儿形态也没有?特殊的偏爱。

但严野客还补充。

“也因为我会嫉妒一切占有?你注意力的物种。”

这话说得太过直白,明亮宽敞的周遭似乎都静了一瞬。

想到两人的约定,严野客微微垂眸,又补充。

“就像是朋友间的占有?欲,排他性。”

黎白榆:“……”

朋友是你的谎言。

两人已?经走过了校内的花窗教堂,正午的碧蓝晴空下,明朗的日光落在黎白榆的指间。

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,一时?没有?开?口。

身旁的严野客放慢脚步,声线也低了下来?。

“白榆,”严野客叫他,“你生气了吗?”

黎白榆抬头?。

他清绝的面容同样?被日光所照,此?时?眉眼间却只有?不解。

“为什么生气?”

黎白榆解释:“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。”

黎白榆的性格本就内敛,多年做科研的经历,也让他变得更谨慎周严。黎白榆从不会盲目欣喜,轻易乐观。他总是需要考虑周全?,万无疏漏。

但现在,却似乎有?人为他早早考虑到了更久的以?后。

“其实,关于这次通感信息素的可能性,我原本一直有?种进行得太过顺利的恍惚感。”

黎白榆说。

恍惚之外,他的内心还总有?一种难以?言明的担忧。

“我不敢高兴得太早,因为之前已?经失望过太多次了。”

多少次,黎白榆都曾经以?为“这回一定可行”。

但现在,严野客却给了他一种哪怕这回不行,也一定能做到的感觉。不是盲目……而是有?力。

“我不觉得你说的有?问题。”黎白榆说。

他的性格太温淡平和,像是与世界、与他人永远有?着一层隔阂。

是严野客让黎白榆开?始觉得,原来?有?时?也可以?抛开?顾虑。可以?更炽热。

“你的情绪在吸引着我,我以?前会觉得这种事陌生,令人不安。”就像他被严野客第一次吻住的时?候。

“但我现在却发现,这种感觉其实很有?趣。”黎白榆轻叹。

他看向对方,重申:“我怎么会生气,我觉得应该谢谢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次沉默的,却成了紧盯着他的严野客。

黎白榆完全?不知道,他就这样?一无所觉地吸引着变态的心。

他对表露出真实一角的严野客既没有?介意,更没有?厌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