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藻女士从?来不?是会被束缚的性子,严野客很早就听她提起过,她人?生前二十五年?都从?没想过结婚。

但她后来却有了伴侣,有了严野客。

“你的性格和我太像了,”电话挂断之前,关藻还说,“所以我需要劝你,只有当你有了安全?感,你们才可能走?下去。”

就像二十年?前,关藻不?是被婚姻和一个?男人?圈住了。

而是她的爱人?,让她拥有了安全?感。

才有了那永恒的挚爱。

……安全?感。

严野客的目光缓缓沉降下来。

他其实已?经发?现了。

那个?最心软的,最勇敢的,给了严野客最多希望的人?。

都是黎白榆。

只有黎白榆。

临别之前,黎白榆把装着婚书的木制方盒拿出来时,严野客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以为,黎白榆要把婚书还给他。

所以他那时一瞬才会如此僵硬。

但黎白榆没有。

黎白榆不?是在断然绝情地推开他,而是和严野客亲笔写就了新的约定。

严野客做得那么过分。

黎白榆还是愿意相信他。

阒静无声?的空间里,只有落地窗外遥遥远处海浪拍打?礁岸的隐约声?响。

严野客垂眸,看向了自己的掌心。

男人?摊开了修长的手掌,有无形的流沙在他的指间缓缓淌落。

严野客定定望着,心中缓缓地想。

等到自己当真改了……

白榆会栖息在他的指尖吗?

***

返校之后,繁重的任务让黎白榆始终在忙碌。

从?睁眼一直忙到闭眼,时间好像很快就过去了小半个?月。

不?过黎白榆读博多年?,对这种日程早已?习以为常。

即使再忙乱的学术任务,在他经手之后也变得井井有条。

唯一让黎白榆仍有些不?习惯的,就是他的饮食方面。

回国休假的那个?月,好像还是给他带来了不?小的变化。

难以避免地,黎白榆好像还是被粤菜给惯坏了。

回来后这两周,黎白榆因为忙,吃饭也都格外简略。

但即使是简单的、早已?吃惯的食物?,有时好像也还是会出些问题。

这天?下午,黎白榆从?吃完饭之后就有些轻微的反胃。

他将将忍了小半天?,实验室又出了意外。

一个?师弟因为操作不?当,培养皿出了问题,辛苦培育出的细胞被污染了。

好在黎白榆及时察觉,提醒了他,才没有波及到组内其他人?的细胞皿。

不?过新来的师弟手忙脚乱,一时有些难以招架,最后,还是黎白榆帮他一起处理了培养皿。

虽然戴了口罩,但那个?被污染的细胞废液暴露出来时,所散发?出的呛人?腥臭气?味,还是直往人?鼻腔里钻。

黎白榆冷静地收拾完,还简单安慰了一下惶恐的师弟,让对方去做实验废料的二次包装,避免污染外泄。

他又叮嘱了另一个?师弟,给组内其他人?发?消息,确认那些同样被储存的细胞皿是否状态正常。

直到把一切都处理完之后,黎白榆才独自走?到实验室外的窗边,摘下口罩,呼吸了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?。

他转身去了洗手间,简单冲了把脸。

清凉的水流打?湿面颊,本该是很清爽惬意的感受。

但因为那积蓄太久、终是没能压下的反胃感,黎白榆扶着洗手台,还是不?由自主地干呕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