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角忽然传来了一点极轻的凉感。
甚至像是没有触到,一停即分。
黎白榆倏然意识到,那是严野客在隔空亲他。
如?同动身前的吻别。
……为?什?么?
而当严野客真的起身站直,准备离开时,却忽然被身后的力度扯住了。
“……”
他回头,就见床上本该沉沉睡着的青年?不知何时伸手,拽住了他的衣袖。
病人的声音湿漉而沙哑。
“你去哪儿?”
严野客神色未动,仿佛刚刚因为?对方没睡而意外的停滞完全没出?现过。
“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黎白榆却好?像没听到他的借口。
“你之前说,过两天,问题就解决了……什?么意思?”
那根本不是稳定两天,就可以放黎白榆走的意味。
严野客可能会冷静吗?他会改变想法吗?
他明明一直都没有变。
黎白榆又很轻地咳了一声,身体被牵动,连拽着严野客衣袖的指尖都微微滑下了一点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想去摘腺体?”
在察觉两人之间的阻碍如?此客观时,黎白榆也意识到。
自己的确没办法变成Omega。
……那严野客呢?
而在黎白榆把这个荒诞的、悚然的、疯狂至极的可能说出?口时,严野客的反应依旧沉稳冷静。
“没有。”他说,“你不要多?想。”
黎白榆的心?却更深地沉了下来。
“和身为?Alpha的严野客分开,可以……”他沙哑地,慢慢重复了严野客亲口说过的话。
“那和不是Alpha的严野客,就能没有阻碍地在一起了?”
“……”
男人沉默了。
黎白榆眨了下酸涩的双眼。
“AO进行腺体摘除手术的前一周,不能有信息素紊乱。”
“所以你才需要我多?留两天……是吗?”
因为?怕他走了。
严野客会发?疯。
“……”严野客的无言更加明显,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想到,烧成这样?的黎白榆,居然还能看穿他的打算。
良久,男人终于哑声问。
“你什?么时候知道的?”
黎白榆在高温里疲惫地闭了闭眼,哑声说。
“现在。”
严野客:“…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会同意吗?”
黎白榆已经?几?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他的声线低哑得难以听清,有几?个字都说得完全失了声。
“你怎么能这么做?腺体摘除有多?大的影响你自己不知道吗?严野客,你的腺体损伤才过去多?久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严野客低低吸了口气。
那哑颤的声音几?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割在严野客的心?尖,凿得他血肉淋漓。
“别生气,白榆,对不起。”
他几?要连道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