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是这时,严野客却听黎白榆道。

“尽早吧,我已?经买好机票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严野客明显地顿了一下。

“哪天?”

他?盯着黎白榆,有?些不?死心?地追问。

黎白榆被他?看着,没有?回答。

“我们不?是要一起回去吗?”严野客的面色还算沉稳,“之前?说好的”

黎白榆却轻轻地打断了他?。

“你好好养病,好好照顾严爷爷。”

“……”

严野客的胸口深缓起伏,颈侧微微凸起的冷色青筋明显在跳。

空气中?,无法被感知到的潮冷信息素在急剧地飙升着,浓度阴寒到近乎骇人。

“你想要自己回去,不?和我一起吗?”

严野客的声音依旧沉暗低冷,那种持续堆积的焦虑感却已?经化为一声声巨响,重重地擂锤在冰冷的胸腔。

压抑太久的阴寒与焦躁已?经近乎失控,从得知严二在养和医院出?现,拦住黎白榆消息的那一秒,严野客就止不?住地在生出?恼意?。

他?应该把保护做得更周全的。

他?想要把黎白榆保护到最好。

持续的焦虑起初还可以被一贯的冷肃勉强压抑,这时却随着黎白榆的拒绝,开始无法止沸地烧腾翻涌。

严野客的爱让他?变作人形。

当即将失去时,这单薄的人形外皮也开始变得再?难稳定。

他?沉沉地,用那双瞋黑的眼眸深深看着对方看着轻轻点头的黎白榆,宣判了自己的最终死刑。

“为什么?”

严野客的声音几乎也凝出?了有?如实质的霜冰。

黎白榆也望着他?,没有?挪开视线。

“那为什么不?告诉我,你的腺体损伤是因为我?”

青年的嗓音不?是质问,更不?是责备。

他?的声线带着低而轻的悲伤,甚至流露出?一分再?无法掩饰的难过。

“为什么之前?一直,瞒着我这么多?”

黎白榆抬睫,本就水光湛冽的双眸,此时更多了一分湿色。

“你知道吗。”

他?突然说。

“我这两天没有?睡好,昨晚做梦时还梦到,有?人拿着注射器靠近,把一管不?知名的液体注射进?了我颈部的静脉里。”

所以哪怕没有?严锦,没有?今天横生的意?外。

黎白榆日渐复苏的大脑,也会?让他?慢慢将之前?的事全部回想起来。

“我不?懂,”黎白榆说,“你为什么不?告诉我?”

这个问题,李景煦找上门时,黎白榆之前?也曾经问过。

严野客也依然还是当时的那个回答。

“因为这些事,不?值得你关注。更不?值得浪费你的精力”

“严野客!”

他?的话,却突然被黎白榆厉声打断了。

“你的伤不?值得吗?!”

同样堆积太久的情绪,在此刻完全爆裂喷发,撕碎了一切平静的伪饰。

真相?被彻底揭开的滔天冲击。

并不?是表面的平静,就可以被完全消化的。

它们带着的锋利棱刺,誓要将强行吞咽的喉道划得鲜血淋漓。

“……”

严野客愣住了。

他?没有?料到黎白榆的反应,更没有?想到对方的真正在意?。

让黎白榆真正锥心?痛彻的,不?是他?的生父,也不?是亲受过的割腕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