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口，却见他直勾勾盯着墙上"工农兵学员登记表"的标语。

"同志，我们是哈市龙元县机械厂推荐来的。"白之义递上四张盖着蓝戳的录取通知书。

戴眼镜的女老师推了推镜架，指尖在表格上停留："机械制造系四个名额全给你们占满了，真不容易。"

她突然抬头，目光扫过兄弟四人磨破的袖口，"学费全免，每月还有十五块助学金，食堂凭饭票打饭。"

白之军的喉结动了动："老师，助学金...够买绘图工具吗？"话音未落，白之风已经凑到墙角的陈列柜前，鼻尖几乎贴上橱窗里的游标卡尺。

女老师笑了："学校发统一工装和教材，实习费由国家出。你们要做的，就是把工厂里的经验变成理论。"

缴费处窗口挂着"工农速成班"的木牌，旁边站着个穿旧军装的男生，正在登记籍贯。

白之勇突然捅了捅时颜熙："那不是咱车间的张师傅儿子张超吗？"

对方也认出他们，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："我爹说让我跟着你们一起，我们是一个厂出来的，也好有个照应，你们选好宿舍了吗？。"

“没有，我们不住学校，我们住我妹妹家里，和你一起来的李伟呢？”白之军问道。

“哦，那你们住外面也方便些，李伟出去买东西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，我昨天就到了，我的宿舍就在这边的三楼第二间，你们要是有事找我可以去宿舍找我。”

“行，那我们先逛逛，后天就来学院开始上课了。”

几人和张超告别后，穿过走廊时，白之军突然停在"优秀毕业生光荣榜"前。

泛黄的照片里，1962届毕业生捧着自制的万能铣床模型，背景是红旗招展的车间。

时颜熙注意到榜单右下角写的傅言墨的名字。

她刚要开口，白之勇已经推开实习车间的门，扑面而来的铁屑味混着松香水的气息。

"轻点！"钳工老师的喊声里，一个男同志正用游标卡尺丈量一块毛坯件。

老师举着样板走过来，工装左胸绣着"二级技师"字样："你们是厂里来的，正好试试这台C620车床。"

老师指着车间里的几名同学说道，只见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同学，他拧开冷却液阀门，金属切削声骤然响起，他的眼睛在飞溅的火星中亮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