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右肩上的一点红痣。
便像是点在了他自己的心尖儿上,将处处都晕染得红了,连嘴唇都透出了血色,垂下头来,一寸一寸接近着自己陌生的欲念。
幽闭的车。
紧攥着柔软车帘的手。
胭脂色的耳垂。
因为车外一两声言语而慌乱的不能自持。
他越发想吻上他肩后的一点红色。
却忽得听外头随风轻轻敲窗:“那小丫头说,沈公子已睡下了。”
他这方才如梦初醒,“嗯”了一声,说,知道了。
又听窗外随风几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道:“那小丫头有东西要给您。”
便从窗口递了个篮子进来。
他心道是什么东西。
却瞧见叠的整整齐齐雪白一叠衣裳。
他指尖一捻,跟他身上的里衫一个料子,侯夫人专门挑来给他们做贴身衣裳的。
好家伙,这小丫头,把他家公子熏笼上熏着的贴身里衣给弄来了。
要说不打眼吧,沈鸢肯定不止这一身。
在侯府也的确不值什么。
就是……
他看了看画,看了看手里的衣裳。
又看了看窗外随风一言难尽的神情。
他:……
要说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。
有人信吗?
作者有话要说:
春卷的深夜:读书,上进,刺探敌情
小侯爷的深夜:吓唬小丫头,画老婆,就算睡不着也绝不学习
第21章
就着卫瓒查案的几天功夫,季考日子一天天近了,昭明堂里头肉眼可见,一个赛一个的紧张。
国子学一春一秋两次季考最是重要。
自打前些年,嘉佑帝着意设昭明堂养将、改国子学学风之后,这群公子哥的前程便跟学业挂了勾。
除去卫瓒侯府独子、还早早得了嘉佑帝青眼,注定锦绣前程的。
如唐南星一干并非嫡长子的,到了年纪就须得拿着几年的成绩再去考核,通过了才授官给职。
昭明堂这一干人是最头疼的,尽是些武将勋贵出身。每每经史课都睡倒一大片,打鼾让博士罚出去提水的都不知道多少,一到了考前,便各拿着干干净净的书抓瞎。
倒也有来找卫瓒的,只是唐南星早早就晓得他的作风,哀声道:“你问他没用,卫二哥脑子跟咱们不一样,他是考前抽一宿,把一本书都背下来。”
周围人闻言,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卫瓒正在窗边儿跟人玩双陆,闻言低着头说:“倒也不是。”
众人便竖起耳朵听。
他老神在在,一本正经道:“只背半本就够了,有些博士还没讲过的,倒不用背。”
得到嘘声一片。
卫瓒头一偏,正躲过义愤填膺扔过来的一个纸球。
一伙儿人抱着书唉声叹气的,却有一两个那么机灵的,把眼神往沈鸢那头使。
努一努嘴,示意如今国子学经史策论的头名就在那儿坐着。
另一个就“啧”一声,示意不行,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。
独独有一个立起来了。
便是昭明堂里头惯常抹粉簪花、意图混进文人堆儿里的那个。
叫晋桉。
他老子生得张飞样,偏偏娶了个文文秀秀的漂亮姑娘。天长日久,展颜虽学问不精,却学了一身文官子弟涂脂抹粉的习气,在一众武官子弟里,活似个锦鸡掉进了狼狗堆儿,花哨得实在突出。
就见晋桉摇摇曳曳就走到沈鸢面前。
将书往他眼前一推,道:“折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