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(1 / 2)

“小侯爷的枪……也留着了。”

习武之人,武器向来不离身,若是连枪都落了,那只怕是被逼进了绝境,凶多吉少。

沈鸢合了合眼睛。

竟是一阵一阵的虚软,血气翻涌之间,只强撑着,一动不动坐在那。

喉头又是一阵一阵腥甜,半晌忍下去了,开口声音嘶哑:“此事圣上知道么?”

梁侍卫道:“刚刚已报了回来,圣上震怒,已着人去搜查了。”

沈鸢闭上眼睛,半晌苍白着面孔,将手中荷包给梁侍卫看。

梁侍卫面色一变,道:“这是从何而来的。”

沈鸢说:“安王。”

梁侍卫越发面色一顿:“安王如今正在府中软禁,怎么可能……”

沈鸢说:“的确,你若同圣上说,也只会得这样一个结果。”

“更有甚者,”沈鸢说,“害死卫瓒的人就成了我。”

卫瓒是为他寻医访药去的。

他与卫瓒的矛盾,坊间总有人听说过。

安王今日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威胁。

若是他真昏了头脑,不知死活宣扬卫瓒为安王所害,那么届时安王反将一军,将事情都诬到他的头上。

凶手是安王的人,他长期往来的博士如今却为安王掌握。

他如何自证清白?

届时靖安侯府只剩得一个靖安侯,如今正往北疆的路上,安王未见得会立时动手,毕竟在路上谋杀,总要被追查到头上,但若是两军交战,靖安侯陨落,那便是兵家常事。

还需得给靖安侯写信。

沈鸢整理思路时,指尖一阵一阵发抖,半晌说:“多谢梁侍卫告知。”

梁侍卫拱了拱手。

半晌,见那车中坐着的少年,仿佛几日未见,便被逼到了悬崖边儿上,一步踏错,便是万丈深渊。

半晌说了一句:“沈公子此刻……最好还是做得越少越好。”

沈鸢明白。

他越是在卫瓒的事情上用心动作,越是容易被安王捉住把柄。

可这之外的事情。

才是真正叫他没法儿面对的。

沈鸢一送走梁侍卫,在马车里就铺开了纸笔。

一字一字给靖安侯写信,却写到一半,就笔尖颤抖不能书。

只得叫来知雪,有气无力说:“知雪,你帮我写。”

知雪接过笔,听沈鸢一字一字念。

“沈鸢带累侯府至此,罪该万死。”

“万望姨父闻讯保重,警惕军中。待凯旋之日,若世子性命有失,沈鸢愿以命相抵。”

知雪写着写着,眼圈儿就红了。

咬着牙,一字一字写完了,正好行到侯府门口。

封上了,便遣人快马加鞭去送。

沈鸢忽得攥住知雪的手。

低着头,将那方私印取出,放到知雪手里,从牙缝里挤出字来:“待一会儿到了家中……吩咐下去,此事先不同姨母说。”

知雪小声说:“公子,瞒不住的。”

“圣上都已知晓的消息,侯夫人那边儿哪瞒得住。”

连知雪都知道的道理。

沈鸢低着头,几乎狼狈地喃喃:“瞒一天是一天。”

他现在怎么受得住侯夫人的目光和责难。

……

沈鸢将一应事务安排下去以后,又亲自送了家将出门去搜救。

而后独自去了枕戈院。

他不知卫瓒是否留下了只言片语,或是另有安排,只抱着侥幸的、隐晦的希望,去了卫瓒房里,翻箱倒柜的找寻。

被褥、字画、兵器。

一切都乱成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