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1 / 2)

看上一个病秧子什么的……啊哈哈,怎么可能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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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,嘉佑帝视学的恩赏便到了侯府。

衣帽钞锭与诸生相同,卫瓒和沈鸢额外多了笔墨纸砚,又有一琉璃摆件,精巧非凡。

这对卫瓒来说倒是寻常,沈鸢院儿里却喜气洋洋,别说外院的仆役,就是两个贴身侍女都惊喜万分。

知雪捧着那琉璃摆件笑道:“听闻咱们这次跟小侯爷那边儿的一模一样,这可是头一回。”

照霜道:“我将那笔架腾个地方,放正中间才好。”

却冷不防听沈鸢冷道:“收起来。”

知雪“哎”了一声,说:“不摆起来啊?”

沈鸢说:“不摆。”

知雪还想说什么,被照霜拦住了。

只得噤声、悻悻将东西都收了起来,原本就清净的院里,更添几分冷意。

沈鸢捧着书在灯下读。

却是一个字都瞧不进去。

又冒出卫瓒那慵懒含笑的声音。

“是他们不识货。”

“你说是他们懂你,还是我懂你?”

刹那心乱如麻,指尖也不住用力。

卫瓒说得出这般话来。

他刹那却在想,若这阵图是卫瓒绘的,可还需要百般经营转圜?

不过是这位小侯爷一两句话的功夫。

兵书被他翻了又翻,早已起了毛边,有两道陈旧的批红字迹,一道飘逸,一道娟丽,交错辉映,是父母留下来的笔记。

他这些年来一读再读,不止为了功名利禄。

这也是他与父母对话最后的方式。

他的目光终究凝固在庞涓因妒剜膝孙膑那一节。

批注道,因妒生恶。

又道,可不为将帅,却不可不为人。

他瞧了又瞧,嘴唇已抿的泛白。

忽得一亮,他抬头,才瞧见,是照霜挽袖将灯点起,轻声说:“公子该早些歇息。”

他却问她:“你说这人平白无故,怎的就这般高尚起来。”

“分明前些日子还瞧不上我。”

照霜自然答不上,只摇了摇头:“照霜不知。”

沈鸢昳丽的眉眼流露出几分自嘲。

灯火下,指尖抚摸过起了毛边的书页。

半晌笑了一声:“照霜。”

“若父亲母亲知我今日成了如此模样……”

“该有多失望?”

第8章

这夜,卫瓒又让他爹靖安侯捉去训斥了。

“圣上提起的差事,你问都不问就说不要。”靖安侯隔几天就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气一回,骂骂咧咧道,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挑了?谁准你来挑了?”

“若非圣上仁慈,你小命早就没了。”

靖安侯冷面训斥,满屋仆役皆屏息凝神,生怕一个不留神,又是一场家法。

父子俩七天吵十次,靖安侯揍亲儿子,跟吃饭喝水似的家常。

说的事就是圣上视学那日提起的差事,卫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。

前世便有这样一桩案,是兵部例行清查时,两次数目对不上。此事说大不大、说小不小,只是没准儿里头就牵连进了贪墨,还不知要牵连多少,嘉佑帝便另遣人去清查。

实际上此事自有都察院与金雀卫协理,如今想加上他这个闲散人等,是见卫家四处不沾边儿,又想给他这个年轻人找些事情做。

卫瓒坐在那想着想着,便走了神儿。

主要是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样,实在有些亲切。

他那鼻子是鼻子、眼睛是眼睛,活蹦乱跳的亲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