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利落的动作,截住护士的话声,他唇角淡勾笑痕,抬手示意护士先离开。

护士微笑点头应允后转身出去。

庄凌洲垂下眼眸,看看自己那只握在她手心里的手,目光又扫向睡得恬静的人。

几日的昏迷,现在看到床边的人,还有种不真实感,又不忍惊醒她,只是默默地把她好好看看,他无法想象,短短数日,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漫长煎熬。

良久,噩梦将她惊醒,霍然睁眼,正好撞进男人满是心疼的眸底。

她未出声,害怕自己又是在做梦,定睛把他看了好一会,长睫颤颤,眼眶一热,泪水已是忍不住滚落。

庄凌洲皱了皱眉,抽出手帮她拭泪,薄唇轻启:“宝贝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
听到他略带深沉又不正经的话音,再也绷不住地哭出声。

江晚宁起身伏在他胸前,哭的撕心裂肺,几天以来,所有隐忍的痛和委屈,还是无法控制地在他面前宣泄出来。

这一幕景象,令他心口滞涩难耐,宛如他伤害她至深,致使她伤心至极,哭到身体发颤也停不下来。

他拍着她的后背,轻哄身上的人。

“乖,不哭。”

“三哥,你太坏了,睡这么久才醒。”

带着颤音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让她等太久的抱怨,又隐隐渗着终于等到的喜悦。

他什么也做不了,就连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哄的力气也没有,只能任由她哭。

直至哭累,她才缓缓起身,红肿的双眼睨着淡笑的男人,轻斥道:“你再不醒,我可就真不要你了。”

庄凌洲微哽着喉:“舍得吗?我明明听到有人说再也不离开我的,难道是幻听?”

她不知,每每听到她说的话,几经挣扎着想要醒过来,却总以失败告终。

他抚摸着哭花的脸,想到那日陈兵戳向她的匕首,至今心头还会发颤,若是晚一秒,又要他怎么办。

“不准再说离开我的话,听到没有,以后,都要乖乖留在我身边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再离开三哥。”

江晚宁心口一窒,水汪汪的大眼里尽是后怕,岂敢再任性,逼他放手。

“不会的,我再也不走,”她反握他的手,枕在脸颊,“你撵我,我也不走,我跟定你了,反正,是你要惹我的。”

这次,她决定自私,不想再被任何事束缚。

刚醒来,身体还虚得发软,有好多话想说,又倍感无力,幸好醒来第一眼,就看到她,心里踏实许多。

庄凌洲轻轻合了下眼又睁开,伸开臂膀,轻声道:“过来,躺在这。”

昏迷中也是噩梦连连,要么是她又提离婚,要么就是不见他,不理他,他着急得要命。

江晚宁乖巧躺进他的臂弯,小心翼翼蜷缩着身体,生怕触及他的伤口。

后背拢上的臂力,蓦地将多日积攒的疲惫触发出来,现在困意浓浓,只想贪婪地靠在他怀里睡上一觉。

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:“困了就睡吧,现在换我守着你。”

她从他胸前仰头,抿了抿唇:“是很困,困得不行。”

他笑了笑:“我知道,你是不是倔强地守在我这,都没离开过?”

从手术室出来,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,她就一直守在门口,没离开过,度过危险期,她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。

她点了点头:“我怕你醒来看不到我,也怕离开你,我一个人会害怕,三哥,我妈走的时候我怕,可是还有我爸在,我爸走的时候,有三哥那句话支撑我,可你一直不醒来的时候,我真的怕死了,怕我身边最爱我的人一个个把我丢下,这世上只剩我一个人,该怎么办?”

他嗓子一哽,只能用尽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