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张皮囊长得真是好看,加上他的才华和家世,难怪商圈的大佬都想着把千金往庄园送。

江晚宁心里自嘲,何德何能,让他一个高贵者,三番五次到楼下,要她一个回应。

她深吸一口气,视线看着他,佯装出镇定,冷漠,绝情,又不耐烦的样子。

“三少爷,在你面前,我永远都矮一截,我爸说过,要我记住自己的身份,所以,我一直把自己当你的佣人,哪怕是领了证,和你同床共枕,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庄家三少奶奶看,”

“我不爱你,也不敢爱你,更不配爱你,我是丫头的命,配不上矜贵的你。”

庄凌洲眸色倏然黯淡下来,轻哂:“真的这么想?”

她喉间微哽,忍了又忍,言简意赅:“嗯。”

他淡勾唇角,似笑非笑:“离了婚,就能让你从卑微中脱离出去,重获身份?”

她点了点头,何尝不是这样。

庄凌洲将她的手从胸前抬起,把伞递进她手里。

四目相对,雷雨交杂,空气却是如此寂静。

江晚宁看着他漆黑如墨的双眸,那里有化不开的浓郁情绪,她却读不懂。

庄凌洲睇她一眼,淡淡掀唇:“进去吧,明天见!”

江晚宁手指一收,紧紧握住伞把,庄凌洲微微弯身,慢慢从伞下退了出去。

重新站在雨里的人,面上忽然现出不明显的忧郁之色,只是一瞬,但愿是她看错。

庄凌洲转过身,拾步朝着深巷外走。

大雨无情拍打在落寞的背影上。

江晚宁恍神,忽然想到什么,举着伞迈出去。

来送伞的,伞没送出去,倒是把人送走了。

雨雾中,忽地亮起一道车灯,很快,一辆车停在庄凌洲的面前。

江晚宁顿步,只见庄凌洲拉开车门,坐进后座,汽车未做耽搁,缓缓开离同心巷。

次日。

江晚宁一觉醒来,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,竟让她觉得昨晚应该是一场梦。

她起身拉开窗帘。

晴空万里白云飘飘,根本看不到一丝昨晚疾风骤雨的痕迹。

说昨晚像场梦,也不假。

江晚宁收拾好,打车直接去民政局。

准时准点抵达民政局大厅,四下张望,没看到庄凌洲。

江晚宁想他会不会睡过头,这倒不像他的风格。

或是昨晚淋了雨…不会又感冒发烧。

江晚宁在等候区如坐针毡,思来想去,给他打了一通电话。

占线中……

后面来的好几对夫妻,都已经拿证走人,进来似愁人,出门就变陌路人。

看不到来人,电话也打不通,江晚宁低头玩手机,打发时间。

良久,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。

“不好意思,我迟到了。”

江晚宁抬眼,仰头看着他。

“不是说不会迟到?你现在足足晚了一个小时。”

江晚宁有些生气,但那张脸,就连生气也惹人爱。

庄凌洲咽了咽喉,唇边微不可察地吁口气:“临时出了点状况,我向你道歉。”

她也不是那么小气,就是刚才等的有些着急,就算有事,也该提前知会一声,今天领不了,明天也行,让她干坐一早上…有点傻,离个婚,都能被人放鸽子。

“来了就行,”江晚宁语气不再强硬,站起身,“走吧。”

江晚宁越过他,上前走。

庄凌洲双手插兜,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后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工作人员每天不知道要办理多少台离婚手续,流程步骤那叫一个手到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