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宁不明所以,何事让他深更半夜,以这般忧郁的神姿守在前妻家门外。

她步伐轻缓,高跟鞋与地面发出的轻微碰撞声,还是惊扰了巷子的寂静。

原本安静不受扰乱的他,听到脚步声的刹那,终于回头。

庄凌洲微弯唇沿,扔下还剩半截的香烟,脚尖轻碾踏灭。

江晚宁见状,不想搭理他,脚步未再停留,转身朝大门而去。

身后有缓慢脚步声,一直跟随,她心尖微颤,胸腔有酸涩胀感。

他不言不语,却紧跟而来,他到底要干嘛?

她紧咬着唇,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,进院子,反手关门却被他拦住。

江晚宁回头看,门边上牢牢不放的大掌,诧异望他。

“庄凌洲,你在做什么?”她有意压低嗓音,生怕扰到楼上已睡的母子。

不由解释,他长身挤进去。

江晚宁被逼退至一旁,看他站稳在自己跟前,更觉惊讶。

没等她开口,他已将她搂进怀内。

江晚宁瑟缩着身子挣扎:“庄凌洲你有病吗?放开我。”

“晚宁,”他唤得忧郁,不知是不是深夜催人悲,“我们不离婚好不好。”

江晚宁怔住,不明他意,难猜他心事。

“你在胡说什么,大半夜在我家门外,就为跟我说这句话吗?”

“对,”他缓缓出声,嗓音悲凉微哑:“我不想放你走了,我为什么会允许你翅膀硬了来跟我谈判,我不该给你机会的。”

闻声,江晚宁僵在当场,挣扎有所停缓,是他双臂的力量,亦要逼她服软,又或是,她触到他内心的疼,仿若自己经历时的难耐而不忍伤他。

长睫微颤,莹眸盯着他之前所仰望的星空,并非她所想的璀璨星空,寥寥无几的星斗,怎会不让人心生悲郁。

“庄凌洲,你是小孩吗?”她语气清冷,透着几分责备,“把离婚当玩过家家,既然签了字,就该履行。”

他有一瞬怔然,这些天,他发现,日子比去美国那半年更难熬,起码,那时候,他有很多理由给她打电话,而现在,发信息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借口。

他握住她的双肩,把她从怀里扶正,深邃眼眸凝视她:“晚宁,我是认真的。”

江晚宁垂下眼帘,都不敢看他,若有一丝破绽和不忍,她怕自己就此软下来,玩过家家的人便是她。

“庄凌洲,我不想听,你不要再说。”

她垂着脑袋,不知道此时此刻,那双深情忧郁的眼神又是什么样子,她不想知道,也不敢知道。

一声轻喟让她倏然心痛,胸腹的痛楚堵得她难以呼吸。

他单手抬起她的下颚,逼回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。

她窒了一窒。

长指撩起她鬓边碎发,轻捋到耳后。

庄凌洲一脸心疼,“屹屹说,那天晚上,姐姐的眼睛又红又肿,问我是不是欺负姐姐,我不敢回答,姐姐的小男孩应该不会放过我。”

“囡囡。”

“不要这样叫我,”江晚宁双手曲肘抵在他的胸膛上,隔开两人负距离紧贴的身体,“三少爷,你不要这样。”

她恳求他,不要再如此坚持击溃她最后一丝防线,让她再重蹈覆辙做庄家的人下人。

“为什么大哥一哄你就乖,二哥一逗你就哭,唯独怕我怕的要命,敬我到现在,嫁给我,除了报恩,真没有别的想法?”

“没有,三少爷眼里有过我的存在吗?”她嗓音冷硬,决绝不已。

她追在身后脆生生的喊声,何时换来他的回应。

跑累了,总该休息一下,歇下来太久,人也会倦怠。

庄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