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宁看着他沉默许久，感受着他指腹传来阵阵的温热，她的心忽冷忽暖。

“照奶奶说的，我们尽快补办婚礼，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，”庄凌洲语气诚恳:“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我的妻子，无论在什么场合，你都不必再遮遮掩掩。”

江晚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动，谁受得住他深情如蜜的眼神。

可她是清醒的，他的所有温情和怜爱，归根结底，只是责任。

江晚宁抿下唇，眼尾带笑: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
庄凌洲不语，点头应允。

“三少爷，你爱过我吗？”

直面他心灵的拷问。

明显能感觉到，手背上的指腹有一瞬的停顿。

她知道不该问这个问题，傻瓜都知道，他们谈爱，那是她不自量力。

等不到回答，江晚宁莞尔一笑，缓解尴尬。

“我知道了，我就随便问问，你不用回答。”

江晚宁抽离在他手心的手，转身走到茶几旁，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。

“离婚协议我放桌上，这次，我是找律师弄的，应该没什么问题，你看后没意见就签字吧…”她顿了下，喉咙微哽:“不要再撕碎扔掉，浪费纸张不说，我每次打印都很麻烦。”

她在公司不方便打印，每次到打印店，别人都会多看她两眼。

“哎哟，姑娘，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闹离婚。”

“现在的年轻人，闪婚闪离，跟过家家似的。”

“婚前爱的不行，婚后又跟仇人似的。”

……

音落，江晚宁转身要上楼。

“晚宁，要怎么样才可以停止。”

“……”

江晚宁回头，只见庄凌洲大步走来，把人搂进怀里，轻哄道:“乖，别闹了，如果是因为娱记的报道，我道歉，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，我会处理好。”

江晚宁推开他:“我没闹，你见过闹情绪会这么没完没了的吗？”

她看着他，不想再被他轻易哄乖。

“三少爷，我们结婚的目的已经达到，就此为止吧。”

庄凌洲轻嘲:“所以，当初嫁给我，只是被逼无奈，你心不甘情不愿，被奶奶压着头，才会嫁给半身残废的我，如果我一直靠着轮椅，是不是会委屈一辈子？”

“你一直都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对吗？”江晚宁嗤笑点头:“当然，被奶奶领进庄园，吃庄家的，用庄家的，过上我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公主生活，我不该报答奶奶吗？”

“那现在是什么意思，翅膀硬了，”庄凌洲波澜不惊，捧起她的脸:“还是该报的恩都报了，不想与庄家再有瓜葛？”

“对，该做的都做了，奶奶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结果，现在，是时候放我走了，我理想中的婚姻，不单单是衣食无忧，虚荣的身份，三少爷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，这样持续下去，对你对我，都不好。”

庄凌洲嗤笑出声，抚爱她的脸颊:“说什么傻话，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，人我可以给你，爱也可以给你，还不够吗？”

他的爱，是她能拥有的吗？

江晚宁眸中含泪，抬手触上他的胸口，感受那里传来的跳动:“你骗我的时候，这里会痛吗？”

“我感受不到你的爱，你对我，除了责任就只有责任，现在所做的一切，也只是在履行丈夫应尽的责任，难道不是吗？”

江晚宁抬手，拿开覆在脸上的大掌:“明天，我会搬出海棠城，离婚协议，你签好字通知我。”

江晚宁头也不回地爬上楼。

庄凌洲站在客厅，久久不能平静，双手叉腰仰头长吁一口，眉间尽是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