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人,几天不见,还学了一手撩拨人的本事。
庄凌洲唇边轻吁,仍是波澜不惊。
庄家这些年经历的事太多,他也算得上见惯大风大浪的人,小丫头一句话,还难以勾起他的兴趣。
“赶快睡,刚才在车上,不是已经困了。”
音落,不见床边的人有动静。
庄凌洲拾步走去,江晚宁这才站起身。
相对而立的两人,静静对视几秒。
“不困了吗?”
庄凌洲抬手将她耳鬓青丝捋到耳后,视线倏然落在曲线优雅,宛如贝壳般精致的耳朵上。
那晚浴室里,恨不得将她揉碎的欲望陡然窜上心头。
男人凸起的喉结滚了滚,呼吸已不同前一秒均匀平稳。
骨节分明的指节从前往后缓缓插入顺滑的青丝间。
“晚宁……”
“三少爷……”
默契的一瞬,四目相望。
庄凌洲微蹙起眉,睨着欲言又止的女人,语气清淡的问:“想说什么?”
在同心巷的时候,一眼看到沙发上的人,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妙。
她喝了酒,却是少言寡语,安静呆坐。
他知道,她有心事,一路找话题,也没盘问出她最想说的话。
江晚宁微微拧眉,垂眼不敢继续与那双深情眼眸相对。
随意将视线落在某个地方,似看非看地开始组织语言。
“三少爷,”一只手攥紧了睡衣角,“这几天,我认真想过,我们真的不合适。”
她底气不足,声音小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。
“嗯。”
头顶传来的嗓音无波。
看来是听进去了。
江晚宁抿唇,心想他这么爽快,那接下来就能顺利谈判了。
她鼓起勇气抬眼,心不虚,胆不颤地看着他。
庄凌洲笑了笑,深邃眼眸似要把她看个精光:“然后呢?”
江晚宁看着嘴角染笑的男人,喉咙一哽,心涩难挡。
她微微侧首,又一次不敢看他。
这几天她透彻的,反复的想过,只要庄凌洲一回来,她就会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离婚的事。
好巧不巧,她今天喝了酒,他又来得这么突然,那就择日不如撞日,借酒壮胆,索性把话说开。
可话到嘴边,说不出来,也咽不下去,她难受,莫名其妙的难受。
庄凌洲凝眉,将她的脸转过来,正色道:“说话说头不说尾,听着难受,把话讲清楚。”
“这几天我不在,你认真想了什么?”
“嗯?倒是说来听听。”
江晚宁情绪复杂到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我们离婚吧三少爷。”
清润的眼眸,覆上一层薄薄水雾,江晚宁努力将它逼回去。
“这是离婚协议。”
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工作,只等他回来。
庄凌洲冷嗤,垂眼盯着她递来的离婚协议。
这就是他一结束工作,不觉疲倦地赶回国得到的惊喜?
“字我已经签好了,你抽空把你的也签了。”
庄凌洲挑眉,他在生意的谈判桌上,还未曾有过被动的时候。
而她,竟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,没商没量地自作主张。
白纸黑字,他签得多了,唯独眼前这薄薄几页纸,他碰都不敢碰。
江晚宁一鼓作气,将离婚协议塞进他手上。
“你放心,奶奶那边,我担着,离婚是我提的,她要打要骂,我一个人受着就是,不会连累三少爷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