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钟理在排练室里和商棋练习,门打开,进来两个人,都带了乐器,钟理一见他们的脸就愣了,而后「霍」地跳起来,憋红了脖子大声喊:「你们!」
老伍又嬉皮笑脸起来:「又见面了。一阵子没见你我们真是想得慌啊。」
虽然不是全部队员都能重聚,但这样已经够好了。钟理没想到杜悠予愿意体贴他到这种地步,完全乱了阵脚。
大家热闹了一阵,眼见杜悠予从门外走过,钟理忙追出去,喊了一声:「杜悠予。」
男人停下来,回头看他,没有丝毫做了好事的自觉似的,「嗯?」
钟理激动得脸上涨红,「老伍他们,真谢谢你了。」
杜悠予望着他,微笑道:「没什么。你想要的,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。」
钟理「呃」了一声,红着脸赶紧又回排练室里去了。
晚上大家都分头回去,钟理去找杜悠予,推开他工作室的门,却见他在沙发上蜷着。
钟理不敢惊动他,蹑手蹑脚走到沙发前,看他真是睡得很沉,竟是累坏了的样子。这男人嗜睡如命,想躺就躺,想卧就卧,绝不亏待自己,怎么会搞得这么疲乏?
钟理觉得他睡得挺冷,就想脱了外套给他披。衣服一盖到身上,杜悠予就被弄醒了,惺忪地睁开眼。
那眼神迷蒙蒙的,一下把钟理给看紧张了,杜悠予眯着眼又抓住眼前的手掌,凑在嘴唇边上亲了一下。
钟理吓得「哇」了一声一把将他甩飞,杜悠予这才如梦初醒一般,像是也有些窘迫了:「啊,抱歉……」
「没,没关系。」钟理心脏还在怦怦乱跳,忙转开话题,「怎么在这儿睡了?昨晚熬夜了?」
「是啊,琢磨着写词,都不是很满意。」
「你以前不都是很容易就写好了吗?」睡一觉起来就能刷刷刷把歌写出来,这招早就美名远播了。
杜悠予笑笑:「给你的和给其它人的怎么能一样?」
钟理又弄了个大红脸。
「别、别太累了。我先走了。」
杜悠予坐起来,在沙发上靠着:「不陪我坐会儿吗?」
钟理努力坚定着自己的立场:「不了。再晚就没地铁了。」
杜悠予瞧了他一会儿,用力揉揉他的头,拉了他耳朵一下:「那去吧。」
钟理头都不敢回,一溜烟就跑了。
他的慌张不是没道理的。
小时候他就很喜欢杜悠予。当然那是小孩子对美好强大者的向往羡慕,再纯粹不过,小孩子懂什么呢?
可他也不敢说这份感情,到现在一点杂质都没掺进去过。
杜悠予对他做过的那些,就像滴进水里的墨。一滴两滴,十滴二十滴,还不至于让他变黑,可他也已经不是无色的了。
杜悠予现在很隐忍,从不做出轨的事。只口头上开开玩笑,让他慌乱,或者揉他的头,捏他肩膀,抓猫似的掐他后颈。没有猥亵的意思,碰一下也就放开了,但那种力度时刻都在提醒他那里面压抑的热情。
差一点点就要碰到,但是终究没触到禁区。这让他一边觉得危险,一边又还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跑。
似乎不跑也没关系,反正杜悠予有分寸,很理智,不做逾矩的事。
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叫做暧昧。只觉得被人真心喜欢着,包容着,又以礼相待,自己像是突然有了价值。
到这把年纪了,才遇到有人认真在爱着他。那个人竟然还是杜悠予。他都迷惑了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一个人持之以恒地对你好,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。
渐渐变得习惯被杜悠予看着,甚至不自觉也去看杜悠予,老在人群里找杜悠予的影子,有杜悠予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