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恍然记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,说一个人梦到心爱的人,把心向自己掏出来,说“把我的心给你。”那个人看那颗心,还在跳动,再看向情人的身体,只见心口空了一片。
故事中的人大叫,惊醒,原来是南柯一梦。
做梦的人醒来之后,尚自惊吓不已,而这故事在我,却不是梦。
所以更吓人。
简直让人心悸。
他那样的人,给出什么,会要求相应的东西。
被我打上一拳,他可以做苦肉计,博取同情,如果代价是他的命,要换的,必然是一些别的事情。
我已经知道,却不肯承认。
如果要我说:“我知道了,他不是苦肉计,他是要让我看,他可以拿命给我。”
我委实说不出口。
这样的事情。
“您知道,”反正不是我付他薪水,对面的人毫不体谅我在想什么,继续忠实地为他的雇主说话,“如果要他拿别的给您,他现在拿不出,您也从过商,您也知道,很多事情他一个人可以做主,但这件事情,他一个人绝对不能做主,所以他只能给您他拿得出来的东西。”
我明白,命。
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从他手里,要还我的公司,不仅因为并入多年,再难拆开,也因为即使他真的爱我,我也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。
他是他,我是我,公司是公司。
他夺取公司,也耗费了巨大力气,我不认为我有不费吹灰之力,白白从他这里拿回的轻松写意。
其间牵涉太多的人、事,我的自尊也不能允许我吃这样的白食。
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。
“不过,”心腹保镖声音暗哑地说,“他也不是不想还,他活着的时候,还不了,不瞒您说,他也不会还,不过他留了遗嘱,如果他不在了,除了一小部分存款、物品和股票给我们和另一些人之外,他绝大部分的遗产,都是留给了您,包括他的公司和祖屋。”
我心中一楞。
那人没有和我说过遗嘱这回事,即使在山上,也没有说过。
他大概认为他死了,我就会知道,所以不必说了。
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后着。
真是叫我……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对面的人神色有些黯然:“他活着的时候不能给您,人不在了,就能顺利地给出,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,在想为什么。不过,我的想法不重要,还是说他吧。他说,他在上山之前说,如果您没有背他下山,也没有下来叫我们,那就是他的命,正好可以把东西还给您,叫我们不用管他。”
我心下一窒,接着像有什么在在胸腔里呼啸震荡。
“那就是他的命。”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。
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,怎么仿佛在今天,才完全地了解?
面前说话的男人似开始呜咽,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垂下的头的眼睛部分:“我们十分反对,当然我们最后好好地答应了他,其实准备你们到那里后,半个小时没有动静,我们就杀上去,他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雇主,您不知道我们其中的一些人,以前做过什么事,但是他从不嫌弃,有人遇到什么事,他总是尽力帮我们”
他说着,开始哽咽,最后居然哭起来,从外面看起来,好象我在欺负他一般。
后面那些人都不动,只面有赞同之色,我只好上前安慰他,拍拍他的肩。
他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会儿肩膀,最后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:“先生和我们中的几个谈过一次,说他以前也不是那么会包容,会为别人考虑的人,只因为错待了一个人,所以变成这样,我们就知道那是他喜欢的人,后来我们为他找您,又后来亲眼看到您,因为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