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似涤荡了天地间浮尘秽土,两只纸鹤飞绕云端几个来回,撒了撒精力,乖顺地收翅落在几人足边。

这纸鹤背上用竹篾扎了两张座椅,灵力灌入后,纸鹤瞬间长成正常仙鹤模样,座椅也从巴掌大小撑开得恰好坐人。

就这样,濯春尘与贺媞共一鹤,李怀疏与易泠共一鹤,一行四人齐齐奔向痴念水。

骑鹤果然速度惊人,不一会儿便将阴冷的雪天抛掷在后,周围的天气似乎热了起来,好在濯春尘早有准备,出发前便叫几人将冬装脱了,塞进乾坤袋。

李怀疏抬了抬手,颇为稀奇地看着彩霞穿指而过。来这趟无尽墟,抛开或许会令她痛苦不堪的孽海台不谈,其余时候像是出门游山玩水,一切景象光怪陆离,叫人眼花缭乱不说,她还在贺媞身上看了一出爱恨嗔痴人生如戏,更机缘巧合得到了关于拢香的些微线索。

那老伯仔细听她声音,似乎觉得不像,从旁捞起一片圆形玻璃镜,罩在眼前将她端详,浓痰堆积的喉间奇怪地呼噜一声,要吐不吐的,咽下去后,道:“不对,不是你。”

“但那姑娘着实与你肖似,约莫有个六七成,难怪老朽会认错。”

她想着事,不意身旁人一直盯着她放在膝上的包袱,易泠忽而道:“三娘的包袱里都装了什么?”

迎面穿过一团厚厚云雾,里头云气湿漉漉的,濡湿了睫毛,李怀疏眼睫慢慢一颤,才想起似的将元宝包袱拎起,直接递给易泠,抿唇捏指,低咳一声,道:“给你买的。”

“给我买的?”

易泠有些意外,接过包袱后,指尖勾了勾活结,却听李怀疏制止道:“里面有许多符纸,这会儿风太大,落地再开来瞧罢。”

“净衣符、洁身符、火符、水符……还有可以解闷的纸戏班,要是走投无路,听说纸猪吃下去也有饱腹感。唔,还有一些是店家硬塞的,我不会还价,也不懂推辞,一道买了下来,但究竟有什么已记不清了。你说你要寻妻,路途漫漫,说不定有用得着的时候。”

掌心覆在包袱上,里头的火符仿佛起效了似的,熨得心里暖融融的。

易泠想象她木愣愣立于摊前,本来只买一两样,却被店家塞得怀里满满当当,张了张嘴,又一个难听字眼也蹦不出的窘迫模样,实在忍不住笑,摸了摸鼻子,牙疼般以手支颐,遮住弯起的唇,忍着不要笑太大声,问道:“怎么想着给我买的?”

“面具的事是我无礼,买来赔罪。”李怀疏在竹篾椅子上正襟危坐,眼神诚恳得使人无从指摘。

大风卷起云浪,海潮似的从纸鹤身后追扑过来,两人发丝在风中纠缠,又一同与云海相拥,风云自然,无意间促成她们几分亲密,这一刻的对视都莫名显得有些黏腻,竟无一人移开目光。

易泠伸手,在李怀疏注视下拂了拂她颊边乱糟糟的头发,手背擦过面颊,被她这具冰凉的魂魄激得心头空落落的,好像再不做些什么,便只能眼睁睁地看她魂归冥府了。

“那个也戴着面具,也骗了你的人,在你心中究竟有多重要呢?”

她手背上有几道擦痕,微微渗着血,不当回事似的还未处理,是在甬道中搀扶自己受的伤。

她撩过乱发,指腹在自己颊边留下了有些粗粝有些熟悉的感觉。

但她一路走来都握着剑,既是习武之人,手上生些薄茧不是也很正常?

李怀疏的心脏不可置信般怦怦直跳,又一点一滴将异想天开的答案给按了回去,忽上忽下的心间起了一道道褶皱,竟抹不平似的,细细密密地泛起了酸涩的泡泡。

她双手置于膝上,无意识地捏紧了衣料,风轻云淡般笑了一声:“她之于我,便如淑妃之于太后。”

“那你之于她……”

“我之于她,有杀母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