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为了这江山不落入女人手中,李元昶愿意为崔嫋略出几分力,扳倒更具胜算的郑毓,乌头藤的药引难寻,他府中刚好有一株,便给了崔嫋。
等到东窗事发,崔嫋的目的早已达到,她的儿子被立为储君,掌事宫女又忠心耿耿,一口咬定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所为,甘愿伏诛,李元昶仍旧全须全尾,并以太傅身份辅佐起了储君。
这些年来,沈令仪将两桩命案事涉之人处置得差不多了,只李元昶一个,当时她犹豫了几次三番,终究没有动过。
李怀疏顿了一下,道:“你又何必瞒我?”
“你不说,我不知道,莫非这件事就不存在了么?为何要自欺欺人?”
“是李元昶,你父亲?”
沈令仪观她面色,便知自己说对了,手扶矮案,沉默了一会儿,便将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:“查到你父亲时,他已病入膏肓,我以为他没几日可活,也算自食恶果,便暂时放着不管。早知他以这事干涉你与我往来,我不如早点杀了他。”
“这样也算一命抵一命,该还这条人命的本就是他。”
“父亲的命是外力夺走的,并不意味着你报了私仇,父债女偿,你想要我的命也无可厚非。”
“哗”一声,矮案被推开到一旁,眼前黑影倏然袭来,李怀疏下意识往后倒去,紧握的长颈瓶也斜向后,用来养花的水从瓶口流到外面,她及时握正,衣襟仍被水洇湿,在胸前暧昧地沾染了几寸。
李怀疏左手撑地支起身子,右手呈半掌之势握着插花的瓶子,拇指抵靠瓶口,以柔软的指腹阻了阻压向她面颊的粉白花朵,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力而温柔的姿态,喉间却发出抵抗的声音:“沈令仪,你做……”
她的话语被沈令仪的深吻吞了去,下颌被捏起,含糊地发出一些恼怒的声音,只能被动地承受对方莫名其妙的情绪,牙关被叩开,沈令仪又吻又咬,掌着她的腰不让她逃,简直没有半点道理可讲。
良久,沈令仪稍稍往后退,暂时放过了她。
李怀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,她别过头去掩唇咳嗽,吻得太久,无法自如呼吸,面色也红润起来,嘴唇却好似沾上鲜血一般,泛着令人不由心颤的艳色。
沈令仪定睛一看,真的是血,却不知是她咬的还是李怀疏自己不小心咬破的。
她伸手碰了碰那处微肿的嫩肉,听见李怀疏吃疼地吸了口冷气,目光下移,停在李怀疏的下巴,不过是被自己捏了捏,很快转了红,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是被狠狠蹂|躏过才会如此。
“究竟是谁要谁的命?”沈令仪看着李怀疏,忽然觉得她真正如狐媚一般,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长颈瓶落在脚边,水流得到处都是,沈令仪半边脸颊也被泼了,水光划过弧线流畅的下颚,凝聚成几滴水落下来,她眸色晦暗地一笑,面上竟有些癫狂之色。
李怀疏还待张口说些什么,却见沈令仪不知几时从头上拔了一支钗,先是挑开她颈间沾了水的残花,似是连容忍这死物碰她身体的气度都没有,接着,冰凉尖锐的钗头一路向下,抵在她随着低喘收缩的细腰间。
“想偿命?这里欠我一刀。”
咫尺之间,沈令仪逼视着李怀疏,冷淡说完这漠然残忍的话,却又在她颊边轻轻吻了吻:“好好活着,我日后来取。”
“一刀如果不够,还可以再来两刀三刀。”李怀疏握着她的腕骨向内用力,忽地想到什么,又悲哀地松了手,“却不是这具身体。”
我要还给妹妹的。
如此一来,又没有机会了。
李怀疏眼中难掩失望,垂眼笑了一下:“陛下觉得我这样便会好过么?”
“欠你的上辈子没有还完,这辈子却也不是我的这辈子,更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