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。

他这一生都在不遗余力地为名利拼搏奋斗,除了柳香玉,他未曾对任何其他女人动过真心。

府中这位如母夜叉般的夫人,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不得不勉强求取的女子罢了。

对于她那肥硕臃肿、丑陋不堪的面容,他根本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的留恋之情。

朱福贵凝望着眼前这个形销骨立、瘦弱得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的儿子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香玉那温柔似水、温婉可人的性子,他的心瞬间就像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,不禁软了下来。

他目光中透着坚定,对朱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:“孩子,你一定要且耐心地等着,只要你再咬紧牙关,多忍耐些时日,要不了多久,为父就算是拼尽全力,也定会为你寻觅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去处。到那时,定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。”

朱明却冷冷地扯动嘴角,露出一个充满绝望的笑容,那笑容仿佛是在黑暗中即将凋零的花朵:

“知县大人,您睁大双眼瞧瞧我这副孱弱不堪的身子,如今已是摇摇欲坠,哪里还有力气去等待?

还能苦苦撑得到您所说的那天吗?只怕我早就会在这毫无人情、冰冷残酷的朱府之中活活饿死了。”

朱福贵不再继续纠缠,朝着远处的下人高声喊道:

“带三少爷回他住处,你们务必给他送去些疗效上好的金疮药和足量的吃食。”

说罢,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,头也不回,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再多看朱明一眼。

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表明他内心的无奈与痛苦挣扎,又似是在逃避这令人心碎的场景。

下人们仍旧如往昔一般,毫无怜悯之心地将朱明宛如拖死狗似的,极其粗暴地拖回了他那破旧得简直不忍直视的“屋子”。

这哪里能称得上是一间屋子?

简直就是四处漏风、摇摇欲坠,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的废墟,破败得一塌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