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沈澜恼了,裴慎笑得越发厉害,只管凑近了她,又将她搂在怀里,在她耳畔低低地唤着“沈澜”、“沈澜”……
他爱怜地唤她,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,迫切渴望着她的回应。
这两个字,含在他的唇齿间,厮磨辗转。一声又一声,好似怎么也喊不够。
沈澜被他喊得面皮略略发热。没完没了了!沈澜微恼,紧闭了唇,再不肯应他。
裴慎哪里舍得,只管紧紧搂着她,相依相偎,口中只说着“我唤你,你要应我。”
我何曾不应你?沈澜刚要张口,裴慎却已俯下身来。
他整个人热得厉害,炽热滚烫,紧紧抱着她,贴着自己的胸膛,俯身含住沈澜丹唇――
仅仅只是唇齿相触,如同蜻蜓点水的一个啄吻,裴慎高大的身躯竟略略发颤,忍不住喟叹一声。
扬州相遇,此后辗转山西、京都、苏州、南京,又于杭州分离,武昌重逢。
三载相处,六年别离,十年爱恨纠缠,一朝宿愿得偿。
裴慎满心熨帖,忍不住搂着她腰肢,轻啄她鬓发,又一声一声,呢喃着唤她名字。
又怜又爱,百般疼惜。
沈澜偎在他胸膛,听着他蓬勃跃动的心跳,不觉也有几分酸涩,她轻叹一声,只管张口应道:“莫喊了,我在呢。”
只这么一句话,裴慎心中百感交集,从前吵架,她一生气就不肯搭理自己,如今她竟也肯说一句她在。
裴慎忍不住追问道:“你以后都会应我吗?”
“以后的事哪里说得准呢。”沈澜轻描淡写道。可见裴慎神色微变,略显落寞的样子,沈澜竟也有几分不忍。
罢了,她轻叹一声――
“你若心意不改,我又何妨应你。”
裴慎微怔,整个人犹入梦中,神思恍惚,像是连灵魂都轻飘飘的,不知身在何方。
等了十年,终于等来了这一句允诺。
他心中怅惘酸涩俱去,又忍不住欢喜起来。那些快活喜悦,堆积在一起,满满当当,叫裴慎面热、心热、情热。
他胸膛起伏数次,剧烈喘息着,迫不及待地将沈澜带倒,含吮着她嫣红的唇瓣,与她耳鬓厮磨――
“此后山长水阔,我自当与你同往。”
摘下凤冠佩绶,褪去翟衣蔽膝,解开系带抹胸,拂下帐上玉钩……
鸳鸯卧绣被,红烛昏罗帐。痴痴缠缠,如醉如狂。
十年扬州梦,今朝终是真。
第117章
永兴三年二月,初春。
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,纵是燃了地龙,沈澜也总忍不住往裴慎怀里缩。
这人一年四季都跟火炉似的,热烘烘暖融融,沈澜夏日里恨不得离开他十丈远,独独只有秋冬两季喜欢与他待在一块儿。
一见她阖眼迷迷糊糊地往自己怀里躲,裴慎一颗心暖烘烘的,只管侧过身,将她搂进怀里,任她半靠在自己胸膛上,继续睡得香甜。
谁知他刚一动作,沈澜就醒了。
她困倦地睁开眼,含糊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裴慎如今每日晨起都能看见她,心中熨帖得很,含笑开口:“卯初。”说罢,又抚着她的鬓发,柔声问道:“可要再睡一会儿?”
卯初?沈澜困倦地厉害,强撑着脑力换算了一番,昨晚是子时末睡下的。也就是说,她总共只睡了四五个小时。
裴慎这疯子!
沈澜先在心里骂了他几句,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强撑着倦怠道:“我记得今日春闱结束了,是吗?”
裴慎轻笑,抚了抚她的脸颊:“今日十九,会试已结束。我前些日子忙于京察,又撞上会试,不曾陪你。今日且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