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哭,好吗, 再忍忍。”

孩子停了哭声,妇人却沉默着落泪。

那孩子似懂非懂,伸出小手碰碰妇人的脸颊,而后舔了一口自己的小手,是苦苦的味道,他不喜欢。

可这?味道以后他尝了许多次。

妇人擦掉眼泪,继续带着孩儿逃命,路途中失了绣鞋,又失了鞋袜。

那是她出嫁前,一针一线勾勒,还没来得及让新?郎官看过。

她出身的白?家?虽不是顶级望族,却也是灵首城有头有脸的中等氏族。喜欢上了姓宋的竹马,纵使竹马家?道中落,她依旧不离不弃。

二人未婚先偷偷煮了米,她想着非他不嫁,早些?与他就与他了。

宋郎花言巧语,生?米便煮成熟饭。爹爹气得吹胡子瞪眼,娘亲闻讯也晕了过去。

爹娘要赶她出门,她依旧非他不嫁,迫得爹娘一床锦被就将她嫁了出去。

那日大风,她嫁的不风光,没有什么?嫁妆,宋郎家?境贫寒,只雇得起四人抬的小轿子。

她倔强的抱着锦被,遮掩着显怀的肚子,跨上了花轿。

她以为她要嫁给爱情,即使将来贫穷困苦,可与所爱在一起她从?不曾害怕。

可花轿停在了一处山脚,大风吹开?花轿的帘门,没有迎亲的宋郎,只有满脸刀疤持刀而立的四五匪盗。

她被截上山,一呆就呆到了她的孩儿宋白?玦出世。

刚刚能下地,她便趁着大雨遮掩,抱着宋白?玦逃下了山。

她脚下皮肉磨得生?血,一个个红脚印走至白?府,拼命敲打娘家?的大门,却无?一人理会她。

最后是她的兄长出面,言说从?她愿意嫁给宋锦程起,便不再是她白?家?人,不顾她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便将她赶了出去。

她又寻至宋府,却见宋府红绸红灯笼高挂,宋郎不情不愿的走出来,施舍般的给了她包碎银。

“此生?无?缘且别过,来生?若逢再成蝶。”

他依旧如往常般,喜欢说些?绕口的话,如今出口却再不是缠绵悱恻的情话。

“我已另娶,新?夫人是三大氏族之一的赵氏的嫡次女,其父其兄皆是朝中大官,其姐更是贵为皇后。如此贵女,眼里断然容不得沙子,所以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吧。”

宋白?玦的母亲白?灿秋如何能甘心呢。

她再不顾世家?小姐的颜面,抱着宋白?玦与宋锦程撕扯在一起。

于是惊到了那位出门查看的赵氏新?妇,将要临产的孩子一受惊,竟是要立马出来。

新?妇是宋锦程向上爬的天梯,万不可出差错,他着急扶着新?妇回宋府寻医,再不愿施舍给白?灿秋一个眼神。

白?灿秋不服,拽住他的衣袖,不愿宋锦程离开?,她怀中所抱也是宋锦程的孩子,凭什么?她遭遇如此大难,得到的关?心却比不上赵氏一分。

宋锦程却只觉他碍事,将人远远甩出去“你个失节弃妇,休要再抱着你那与山匪私通的野种?,在我门前发疯。”

“若是还不速速离去,休怪我无?情。”

白?灿秋狼狈的坐在雨地里,此刻才注意到四周皆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。

“那被山匪劫上山的新?娘子就是她吗?”

“长的确实好看,难怪那些?山匪要大肆宣扬自己抢了个美人。”

“诶,这?宋少爷戴了这么一顶全城皆知的绿帽子,真是可怜。你看这?新?娘子走时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,回来连野种?都有了。”

“可怜什么?这不宋少爷因祸得福,娶了个家?世样?貌更好的。”

“诶,诶,我说这?事情是不是太巧了,前脚新?娘被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