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搞不好跟常驼子有一腿。

可很快就有人说,去年苏泠的父亲来探望过女儿,身边还跟着个男青年,苏泠一直眼巴巴看着对方,明显关系不一般。

就这么传着传着,苏泠在老家有相好的流言,一夜间就吹遍生产队的角角落落,连路过的母蚊子都没被放过。

程望渔蹙眉。

她知道些事儿,但也不全知道,可这传消息的就像亲眼看见苏泠父女间种种,怎么就那么肯定呢?

“跟苏泠一起下乡的,还有谁?”程望渔忍不住问。

苏泠来白莲湖三年了。

她表现得不温不火,遇事也上场,队里的文艺活动,大多数都是交给她来办的,算得上一名好知青。

按道理说,回城也挺正常的。

可程望渔总觉得流言传得太凑巧了,细品的话,好像有人暗中故意转移整件事的核心似的。

“还能有谁,胡伶俐以及李铭……”

张北燕点了几名男知青的名字。

其中有的已经早早“病退”,或者以其他理由回去了。

“好吧。”程望渔摇头。

她忽然想起来,又问:“这几天怎么没看见胡伶俐?”

“哦,常主任说她得了流行性感冒,传染的,让三叔把她隔离在医疗室了,也让咱有事在外面找。”张北燕不以为意道。

这样的吗。

程望渔瞳仁转动着。

她也就没再多问了,只叮嘱张北燕不要关注这件事儿,也不要凑人堆儿听八卦,免得惹火上身。

张北燕笑了笑,觉得床搭子过于殚精竭虑了,小小生产队,还能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儿,总不是生产完了八卦,八卦完了喊肚子饿,饿着饿着再生产呗。

对此,程望渔无奈地摇摇头。

队上的插秧工作,紧锣密鼓地进行着,虽然二季稻稍微晚了点,但还是赶上趟儿,趁着最后一波余温,稻谷全下了水田。

陆骁寒悬着的心,总算落了地。

他心情大好,加上县里上次发放了救济物资,还剩一点粮食,最近程望渔和张北燕几个知青,又在山里抓了些野鸡和野兔。

趁着这波任务完成,他决定搞一次集体活动,全村一起凑份子吃顿饭庆祝庆祝,也算是这么久以来的犒劳吧。

队里的大劳动力去修堤坝了,妇女同志太辛苦了。

当消息一出,村里社员高兴不已,纷纷去掏自己的米缸,还有去山里摘野菜的,都为聚餐而准备。

知青们自然也不能拉下。

文艺汇演是必要的,鼓舞社员的斗志。

还有不少知青听说白莲湖遭遇山洪和疟疾,不少人家里都邮寄了东西过来,有吃的喝的用的,也有一些药物。

所以,大家伙儿对这场聚餐充满了热情和期待。

程望渔上次在山里河边种了水笋,还有辣椒,茄子和豌豆……分在好几个地方,不过都不算远。

她真的是嘴馋了。

知青大院里成天吃各种糊糊,黑面糊糊,玉米糊糊,连面条也煮成糊糊,往里头摘一把小青菜,有时候还有没洗干净的沙子,磕得牙疼。

虽然她的“饭盒”里有不少吃食,可也不能天天吃,顿顿吃,总会坐吃山空的,所以她就早早开始筹备了。

饭盒发育的种子,相当地好。

而且她发现,哪怕是其貌不扬的菜籽,经过它的培育,再移栽到土里,仿佛有天然驱虫的效果,叶面的空洞要少一半。

只是不知道结果率怎么样,她还没去看过。

趁着机会,她带着张北燕,占远和王芬几个知青一起去山里,然后“不经意”地看见了草地里“野生”的辣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