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会在乎这点破铜烂铁?

“你说得很对,就这么用,我可真没法用,所以……我想了个法子,你勉强配合下吧。”程望渔骤然停了下来。

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

林青青捕捉到她眼底的疯狂,吓得一个激灵。

也是这片刻的慌神,她手中不知怎么的,被塞了一把水果刀,对方抓她手腕,刺穿程望渔的左肩。

“你疯了吗?”

林青青猛地抽回手。

哐当一声,刀子掉落在地上,血溅了一条线。

一股虚弱猛地袭来,林青青腿脚发软,虚弱得一阵风便能吹倒她。

“不是,你有病吧?”

“对,病入膏肓。”

程望渔龇牙笑了笑。

干净的皮肤白得透光,瞳仁黑得不见底,唇瓣白得可怕。

“如果我说我发疯只是为了活着,不这么做,我和我爱的人注定会死得很惨很惨,你信吗?”她自嘲道。

从一开始身体被穿的惶恐害怕,到不甘,恐惧,想夺回身体……再一步步走到麻木不仁……

漫长的岁月,目睹亲人被所谓的男女主接二连三害死,恩人为救她舍弃所有,以致生不如死。

哪怕她再痛再恨,可悲的是,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法流。

那种绝望,被穿书女称之为“正义”。

哈哈哈。

程望渔擦了擦脸,鲜血混着自嘲的泪顺流而下,点点滴滴落饭盒上,甚微可怖。

不就是正义?

既然她感受不到正义之光,那么,她选择做黑夜下的魔鬼。

随心所欲吧。

这样她才能守护她的亲人,朋友和……心上人。

“程望渔,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。”

“什么样的?心狠手辣?恣意妄为?心肠恶毒?”程望渔嗤笑道。

被狠狠抢白,林青青气得跺脚。

“哼,你会遭报应的!”她诅咒道。

报应?

她好怕呦。

程望渔轻笑。

她深深看了眼不甘心的林青青一眼,幽幽道: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
“曾经有个人说,我程望渔只是一个恶毒的纸片人,啥也不是,但彼时我只知世上有爱我的家人,有我要争的上游,有属于我程望渔的人生。

它或许平凡,或许庸庸碌碌,或许坎坷曲折,但那皆是我俯仰间的所得,与她别无二致,一样真实。

是他们

他们制定一套规则,规则之下皆为蝼蚁,然后再自以为是地毁掉了蝼蚁的人生,还妄图蝼蚁俯首称臣。”

可他们忘了问她:她愿意借出身体吗?给过她选择吗?

一句话就抹杀了她的存在。

不是吗?

林青青听不懂,但不知怎么的,饭盒的香气一点点消失,她好像慢慢闻不到了,脑子疼得要命,像要裂开似的。

更可怕的是

她原本浑身有使不完的牛鼻子劲儿,霎时间全没了,被虚弱笨重和无力取而代之。

怎么回事?

她慌神地看向程望渔。

“你,你对我下毒?”她惊呼。

程望渔摇头。

“那我怎么感觉头晕目眩的?”林青青问。

“这只是个开始。”

程望渔淡淡笑了笑,转身就要走,但被林青青喊住了。

“把饭盒留下,它不属于你,你带走也没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