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动将这批物资算厉寒枭头上，回到厨房就开始千叮咛万嘱咐，要所有人对厉寒枭好点，再好点。

厉寒枭明明知道所有人都误会了。

可他一句也没解释。

这几天，他默默观察着程望渔的一切，也有意无意地利用了大家的心理，挑了几句话而已，仅此仅此。

“爸，食堂里的东西是你送来的？”程望渔一脸疑惑。

“对啊，我让小陈送来的，还特意交待他，一定要跟你和队长说清楚，怎么接收的不是你吗？”程柏常震惊道。

父女俩一对账，分分钟明白了。

霎时，几人眼眶喷火，狠狠瞪着厉寒枭。

厉寒枭摸了摸鼻尖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，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敌视和仇恨的眼神，好像什么都不重要。

可知青们听到这话，顿时臊得慌。

一时间，他们纷纷回忆着，到底谁起的头，撺掇他们来攻击程望渔的……想着想着，忽然有人提了一嘴，好像是尚灏几个人说的。

可他们昨天就离开了生产队。

冤有头债有主，这场“凶杀”的真凶找到了背锅侠，大家伙儿纷纷向程望渔解释和道歉，虽然也没多少诚意。

“亏得你们是读过书的，一个个书读到狗屁股里了。”程柏常跺脚大骂。

沈瑜握着拳头理论。

“好好，既然这样，我朝你们扔石头，再说对不起，你们就可以一笑了之吗？”她气鼓鼓道。

程松和程锦一把推开周遭的人，不让他们靠近半分。

“我们都道歉了，你们还想怎么样？”有知青怼了一句，瞬间减轻了他们的负罪感，令大家觉得这几天吃的美食佳肴都不算什么大事，反而是程家人没完没了的。

陆骁寒看见这一幕很无奈。

他直接遣散了社员和知青，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会在广播里通知，今天的大会到此结束了。

这场闹剧才收了场。

有些人离开了，也有些人留下来吃瓜。

晒谷场还是挺热闹。

程柏常看了看厉寒枭，回头轻轻拍了拍闺女的肩膀，示意她稍安勿躁，然后径直走到厉寒枭跟前。

“厉寒枭同志，利用我的物资，害我的女儿，还面不改色，你可真是好样的。”他冷声道。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厉寒枭双手插裤口袋里，一脸的云淡风轻。

他自然很清楚程家人来生产队的目的，可饶是如此，也没有动摇他的心思，反而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。

“你爷爷快不行了，家里都在为老人举办丧事，你这个亲孙子都不回去看看的吗？”程柏常冷笑道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厉寒枭骤然愣住。

不可能。

他出门前爷爷还很健朗，都没进医院。

“厉同志，你家里来电话了，快点，那边催得很急”常伟民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刺过来，大声嚷嚷着。

始终冷静自持的厉寒枭，一秒慌了神，撒腿就朝大队狂奔。

等他一走，程家人纷纷围住了程望渔。

“小渔，你都瘦成什么样了，还变黑了，跟妈回家，咱什么都不要，一家子还养不活一个闺女吗？我还不信邪。”沈瑜握拳道。

之前丫头每次写信都是说她在队里种种有趣的见闻，从没说过这里的人野蛮，说动手就一起上了。

哪有这样的道理。

幸亏他们来了，不然只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。

程柏常也轻轻点头。

“其实，也不一定非要下乡插队，咱还是可以有别的门路。”他道。

再不济可以进厂参加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