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她看见黑夜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,就追了上去,等她伸手一拉,对方转过身来笑了笑。
“表姐,我们玩个游戏吧,你去场院,我去河边,就让陆骁寒决定先去找谁,就是谁赢了。”
黑夜里,张静安的眼睛亮得厉害,像一只黑猫。
她也有心想试探一番,就点头答应了。
“你去了场院,然后在那边睡着了?”程望渔歪着头问。
“对啊。就是这么不可思议,我自己都觉得挺古怪的,那个……他没来吧?”张北燕苦笑道。
程望渔沉默如雪。
从这沉默里,张北燕什么都明白了。
没有什么公平竞争,从一开始,她就输了个彻底。
“我会好好收拾自己的心,既然人家有了心上人,我应该祝福他们。你不用为我担心,我又不是死心眼。”张北燕自嘲道。
喜欢是一码子事,可没有回响的暗恋,也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,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。
没关系。
她又不是什么很差的女人,还愁嫁不出去吗?
“好啦,别多想,好好洗把脸,咱去出工。”程望渔从床上下来后,拍了拍小姐妹的肩膀。
她也不会安慰人,尤其是失恋,肯定是需要一定时间来处理自己糟糕的情绪。
“咦,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?”张北燕摸着空荡荡的脖子,一脸心疼道。
“你带脖子上的双鱼吗?”
“对啊,算了,反正也不重要。”
张北燕颓然地摇头。
玉佩是她大哥送她的,说是从山里求来保佑平安的,也就一个念想,本身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。
丢了是有一丢丢可惜。
“我们去场院和路上找找,搞不好掉在什么地方了。”程望渔。
“哎呦,没什么大不了的,等晚上我给大哥打电话,让他重新给我买一块。”张北燕满不在乎道。
见她浑不在意,程望渔也只好作罢。
她俩收拾一番后就出发上工了。
稻子放在晒谷场上脱粒,脱完后再放在场子上摊开了晒,忙活一整个上午,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。
直到收工时,陆骁寒找刚上任的书记常伟民,商量下一步的生产,两人碰头聊了一番后结束上午的工作。
“骁寒”
张静安提着一个茶壶,右手拿着个搪瓷缸走来,大老远就笑吟吟地喊话。
“静安,你来了。”
一看见张静安,陆骁寒脸上露出一道温柔和煦的笑,回应着她眼底的爱慕。
“走吧,喝点水再回去吃饭。”张静安笑道。
“好。”
于是,陆骁寒告别常伟民,随着张静安的步伐,在一众人的目光下一起离开了晒谷场,路上遇到几个人打趣,他俩毫不避讳地承认在处对象。
亲眼目睹,亲耳听到陆骁寒说那句“对啊,我俩处对象”时,张北燕的心碎得稀里哗啦的。
她险些站不稳,被程望渔一把扶住。
“没事吧?”
“没,没什么。”
张北燕十分虚弱,唇瓣苍白。
一见她为情所困的样子,程望渔十分无力,只好带着她回了知青点。
只是她俩还没进屋,就听到宿舍里传出王芬和占远的谈笑声。
“你听说了吗,昨晚张静安让常主任给队长带话,说她想不开了,整个世界只想见见他,哪怕是最后一面也好,然后”
“然后怎样?”
“才几分钟,咱大情种陆队长就冲去河边,抱住了张静安,两个人倒在地上拥吻,当时好几个人在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