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侯知道是怎么回事,无需你多言。”周允晟却不买账,颇为不耐地瞥她一眼,然后把拆得七零八落的望远镜重新组装好凑到爱人面前,笑道,“你看看,树上有两只松鼠在打架快掉下来了。”
赵玄哑然失笑,将他从椅子上抱到自己怀里,从背后拥着他凝目看去,削薄的嘴唇不时触碰他圆润的耳垂,似在亲吻又似在吸吮,举止十分亲昵。一众宫妃连忙用手帕遮面,看上去很是不屑,心中却艳羡不已。连赵宗政也忍不住觑了几眼。
“呀,真的掉下来了!”一看见活蹦乱跳的小动物,周允晟就想扑上去撕咬耍弄。他一面探看,一面用爪子抠烧桌面,发出“吱嘎吱”的刺耳声响,末了放下望远镜,用湿漉漉的桃花眼去祈求爱人:“我想去抓松鼠。”
“去吧,抓了松鼠就马上回来,别乱跑。”赵玄亲了亲他腮侧,然后恋恋不舍地放手,等他跑出老远,视线还黏在他身上移不开。
恰在这时,一名宫妃摔碎了一个单筒望远镜,玻璃撞击地面的脆响打破了温馨融洽的氛围。本就心情郁郁的赵宗政当场发作起来,命人将她拉下去杖毙,其余宫妃和命妇全都跪下求情,唯独欧阳明月老神在在地饮茶,嘴角还挂着残酷的冷笑。
“不过一个黄金筒,两块玻璃罢了,碎了还可以重造,何必非要她用命来赔。”赵玄徐徐开口。
赵宗政却一点颜面也不给,滔滔不绝地述说望远镜在战场上的妙用,把那宫妃的举动上升到祸国的程度,言辞间隐有针对之意。他这是杀鸡儆猴,惩前毖后,好叫赵玄明白,他已经不是摄政王了,宫内宫外并无他发话的余地。
赵玄轻轻揉捏眉头,叹道:“看来侄儿果真对本王成见颇深,这次入宫除了给本王一个下马威,还想干什么?若是刺杀,你手里已经没有暗卫,怕是会下毒?”
赵宗政和欧阳明月齐齐一愣。不等他们反应过来,赵玄继续道:“本王大婚时曾经想过,若你对本王心怀仁慈,愿意让本王带璃儿归隐山林,逍遥一世,那么这天元国的江山还给你也便罢了。但无奈,你一心一意想让我们死,逼得本王不得不出手反击。你这些天也闹够了,该消停了。”
“笑话,你说消停就消停?你当你现在还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不成?”不等吓傻的赵宗政说话,欧阳明月已讽笑开来,“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,你与皇上,原本就只能活一个。今儿你们既然入了宫,便别想活着离开。”
暗的不行,欧阳明月只能来明的,冲站立在不远处的重重侍卫招手。不等侍卫近前,王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,躬身启禀:“王爷,皇后娘娘方才顺利产下一名男婴。”
“你说什么?皇后生产朕怎么不知道?”赵宗政大惊失色,刚起来却又捂着胸口慢慢倒下,不多时就口吐白沫,脸色发青,浑身抽搐不已。
宫妃命妇顿时乱作一团,欧阳明月连忙蹲下身査看情况,口里连连传唤侍卫和太医。侍卫们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,仿佛一群聋子瞎子,唯有宫妃命妇试图逃出御花园时才会走过去,用剑戟将她们赶回来。
欧阳明月将食指放在赵宗政鼻端,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,面上忍不住露出绝望的神色。
赵玄施施然站起身,言道:“这个不老实,本王便换一个,又有何难?你真当皇后怀的是你第一个嫡子?错了,那是你的催命符。还有你,也是个不安分的,若能老实待在乡下做弃妇,本王还会与你一介妇人计较不成? 一个两个原本可以安生活着,偏要上赶着找死……”话落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,伸展手臂温柔浅笑,“快些下来,陪我去坤宁宫看看小皇帝。”
周允晟早料到他会换一个傀儡,从树上直接跳到他怀里,双腿紧紧缠着他腰间,朗笑道:“都说铁打的摄政王,流水的皇帝,这话果然贴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