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在,种种布局全让翠儿那蠢货给毁了!她刚得了个蛇竭女子的称号,现在又添一个落井下石、背信弃义的污名,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?翠儿,小白,你们该死!欧阳明月首次觉得这般无力,心知自己现在非但不能退亲,还必须保住这门亲事以挽回声誉,反正李文瀚出不来,成亲之日还能拖上许久,到时候应该能想到破解之法。
但欧阳夫人何其精明,又怎会坏了欧阳家名声?要知道她的女儿可还没出嫁呢。是故,当李夫人拜访时欧阳夫人亲自在门口迎接,还跪下诚心诚意赔罪,直言女儿如此不懂事全是自己没教养好,请亲家母原谅,又道这桩婚事绝不会退,欧阳家家风清正,绝不做落井下石、背信弃义之事,等女儿回来,她定然好生相劝云云。
她把姿态放得极低,言辞又十分恳切诚挚,叫路人连连拊掌大赞,说欧阳夫人极有风骨,令人好生佩服,又言那嫡长女到底不在她身边长大,怪不得她。翠儿这一闹,却只坏了欧阳明月一个人的名声,反而让欧阳夫人大大挣了一回脸面,连带着欧阳雅儿也颇为受益。
李夫人自觉李文瀚已经毁了,就是娶一个世家贵女也无大碍,所以很快就与欧阳家达成谅解,带着一干仆妇匆匆回转。他们前脚刚走,欧阳明月后脚就进了家门,被渣爹和老爷子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,还罚跪三天祠堂,从此对她不闻不问。
欧阳明月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,把今日的种种变故串联在一起,如何想不明白自己遭了算计。她原本以为自己恩威并施之下已把翠儿等人收拢得服服帖帖,却没想到终日打雁依然被雁啄了眼,落到这等狼狈不堪、进退两难的地步。
翠儿,小白,赵玄,你们该死!她握紧拳头,狠狠砸向地面,表情极为狰狞。
与此同时,李家也给天牢里的李文瀚递了口信,把欧阳明月先得罪摄政王,后命翠儿上门求告之事详细说了一遍。李文瀚连连摇头,说月儿绝不是那样的人。侍从把话带到就匆匆离幵,并不管他信与不信。
当晚,看守天牢的侍卫却又说起这儿桩八卦,末了喟叹道:“什么叫‘王八配绿豆’,这就是了。一个衣冠禽兽,一个蛇蝎女子,正如王爷千岁所言,甚为相配。”
“倘若那欧阳明月心不那么黑,好生照看雪狐,凭王爷千岁对雪狐宠爱的程度,说不得就顺手帮一把。对旁人而言塌天陷地的大事,到王爷那儿不过一句话的工夫,不说官复原职,好歹还能保住功名和自由,日后慢慢筹谋,说不得就起复了。哪像现在,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。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,我今儿才算见识了。说起来,王爷对雪狐那稀罕劲儿真是奇也怪哉,连上朝都抱在怀里不肯放手,像祖宗一样供着……”
余下的话李文瀚已经听不下去了,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,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,全是欧阳明月的错!她该死!
赵玄受到了欧阳明月的启发,出了珍宝阁又进了锦衣阁,冲快步迎出来的掌柜摆手道:“把你们店子里最鲜亮、最柔软、最名贵的布料全拿出来让本王看看。”
掌柜欢天喜地地答应一声,连连催促小厮赶紧把库房里的压箱宝贝抬出来给王爷过目。
“王爷您瞅瞅,这是刚从杭州运过来的织金妆花罗,单丝的,纱孔尤为均匀细腻,穿上身感觉特别滑溜,您不信用手摸一摸。还有这匹轻容纱,无比轻薄透亮,全长三丈有余,却能全部拽在掌心,放在秤上一称,净重不足一两,可说是顶级好料子。您喜欢哪个颜色?要不小民让他们把所有花色都拿出来让您挑?”说到此处,掌柜立马转身呼喝,”怎么只拿了一个色儿,这让王爷怎么挑?快快快,把其他花色全拿出来,一帮懒货!”
几名小厮汗都来不及擦又匆匆去了。掌柜这才弯腰拱背,继续向王爷介绍其他面料,见王爷只要颜色鲜亮的,还当他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