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的动作看上去疾如闪电,但在周允晟的眼里却相当于慢动作。他把烈酒一饮而尽,仔细将价值连城的白玉壶别在腰间,这才轻弹指尖,把一道刚猛气流射入最先袭来的那人丹田内,对方痛呼失声,当即从半空坠落。
又有几人提刀砍来,他广袖翻飞将众人兵器尽数绞断,掌法变幻间似盛开一朵朵白莲,十分炫丽却又危险至极,瞬息就把这些人击落,而后脚步轻移,在刀光剑影中腾挪穿插,或一拳,或一掌,抑或只是弹弹指尖,振振衣袖,就有人惨叫着倒飞出去,被底下人接住后掀开衣摆,丹田无不血肉模糊,鲜血直冒,虽无性命之虞,终究与武道绝缘。
这些人恨意滔天,指着屋顶上的魔头破口大骂,骂着骂着竟泪流满面,显见已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。旁人齐齐举起刀剑,加人唾骂的队伍,然而让他们再往屋顶上冲却是一个都不敢。
原以为魔头不杀人了应当很好对付,却不想他现在的手段比直接杀人更毒辣!也不知他修炼了什么武功,几十个绝顶高手都拿他毫无办法,旁的人若是贸然过去注定不会有好下场。
自诩修为高过魔头的,在场众人中没有一个,骂骂咧咧了一会儿也觉得没趣,想走又怕失了颜面,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收场。躲在门后观望的湛晨阳和缪瑞灵这才越众而出,冲屋顶上的人拱手:“余教主,您有什么冤屈或误会,不若随湛某入内,大家坐下来慢慢谈,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。我庄内还有很多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,莫要惊扰了他们。”
“是啊。余大哥,你不是说要公布真相吗?不如把证据拿出来让大家看看,也好叫大家心服口服。”缪瑞灵见缝插针地试探。她知道未婚夫行事缜密,必不会留下把柄,只想把人引人山庄再伺机而动。
“余沧海,我等今日就好生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!”有了梯子下,怒骂不已的人终于停歇了。
周允晟沿着屋脊举步走来,稳稳站立在气势狰狞的兽头瓦上,殷红似血的薄唇略微上扬,显露出一抹轻蔑笑容。他玉白的指尖在人群中一一点过,被点到的人面色煞白,骨髓发寒,面面相觑之下竟发觉都是七门残存子弟,不由暗忖:这魔头故意将我们点出来是想干什么?斩尽杀绝?不,现在的他不会杀人,只会让人生不如死!子玄圣僧当初怎那般大意,竟没听出他誓言中的漏洞,否则也不会造成今日惨状。
他们完全忘了对方是被他们逼到绝境才下此狠手。正如周允晟当初所说,在他们眼里,他们自己的命才是命,别人的命全如蝼蚁草芥,可随意抹杀,这是何等荒谬的强盗逻辑。
周允晟笑容更盛,目中却渐渐凝聚起血气,负手站在高处,垂头询问:“我今日既然敢现身,自然拿得出证据。我圣教并未残杀七门子弟,七门子弟与碧云庄缪家庄却联起手灭我圣教,之后我一路大开杀戒为我圣教弟子报仇,你们可觉得冤屈?”
“若是你能证明七门惨案并非你所为,我们自然会承担起灭你族人的后果。所谓的一报还一报正是如此,我们谁也不怨!” 一名相貌清俊的男子扬声回复。他目中正气凛然,显见说的是实话,其余人等虽觉得遗族人死有余辜,此时却并不敢开口。若余沧海果真能拿出证据,他确实站在了道义那方。
周允晟深深看那人一眼,哼笑道:“我还当中原人全是卑鄙无耻之徒,却原来还有一个良心未泯。甚好,今日我可放你一马。”话落 朝被晾在一边的缪瑞灵和湛晨阳看去,讽剌道,“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谈的。想将我引入山庄擒拿,湛晨阳,你的手段还是这么老套。话说回来,你也真够大方,几次三番地把自己未婚妻往别人怀里送,让我玩弄倒也罢了,竞又送到袁坤鹏那里,如此喜欢绿帽罩顶的男人,我也是头一回见,佩服佩服!”
湛展阳和缪瑞灵被他这番话批得面色铁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