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,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
沈今棠皱了皱眉,她看着顾知行平静到近乎冷漠的侧脸,看着他微微垂下的眼睫,看着他在混乱中依然纹丝不动的身形忽然就明白了什么。

走正路?搜集证据?在公堂之上与太子对质?

太可笑了。

朝堂之上,太子党羽盘根错节;金銮殿内,皇帝对嫡长子百般回护。即便铁证如山,最后也不过是一道轻飘飘的圣旨废为庶人,圈禁终生。用不了三年五载,又会有人上奏“念及骨肉亲情”,将人悄悄放出。

叶轻舟的血,就这样白流了吗?

他的命,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?

不!

沈今棠看着顾知行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正缓缓收紧,指节泛白,像是在虚空中扼住了谁的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