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君泽唇角微勾,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袖口,语气轻佻至极:“孤走了这许久山路,出了一身的汗,自然也要更衣。”
他的目光掠过沈今棠紧绷的侧脸,眼底浮起一丝玩味。
她越是不愿,他越是要跟,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与挑衅的快感。
更何况,王俭还未落网,他岂能放他们独处?
“我只备了一身衣裳,恐怕供不起太子殿下换衣。”
沈今棠脸上带着笑,但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,手指在背后暗暗收紧。
“无妨。”
顾君泽懒洋洋地抬了抬手,身后的墨书立刻递上一套锦袍。
沈今棠盯着那件衣裳,后槽牙咬得发酸,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。
顾君泽却像是在欣赏一幅有趣的画,看着她眼底的恼意,笑意更深了。
“太子……”顾知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沈今棠拦住了。
“走了。”沈今棠冷声说道,一把攥住顾知行的手腕,拽着他大步往厢房走去,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腕骨捏碎。
顾知行踉跄了一下,回头狠狠地瞪了顾君泽一眼,但最终还是跟着沈今棠进了屋。
顾君泽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,衣摆轻轻扫过门槛。
墨书正要跟进去,却被沈今棠一声冷笑钉在了原地:“怎么?太子殿下更衣,还要侍卫贴身伺候?”
顾君泽眯了眯眼睛,抬手示意墨书退下,独自踏入屋内。
厢房里,沈今棠拿出一套衣物,递给顾知行:“世子殿下去内室换吧,我在外间等你。”
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一丝暗示。
顾知行心领神会,接过衣裳,转头对顾君泽抬了抬下巴:“太子表哥,一起?”
他故意问道。
顾君泽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扫了一眼,忽而轻笑了一声:“不必,你自己去吧。”
他慢悠悠地踱到窗边,指尖拨弄着案上的烛火,“孤与司言大人……慢慢等。”
想支开他?
做梦。
顾知行可以走,但沈今棠……必须留下。
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有本事,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一点数的。
顾知行就算这段时间再怎么用功,骨子里面也还是那个纨绔世子,要真交给他件事,不搞砸就是好的了。
就像这次假扮新娘,他本来以为王俭这部棋不管用了,专门带了黑甲卫,打算将这里知情的人都灭口了呢!
结果……
呵!
顾知行这个蠢货,竟然还放跑了王俭。
不中用的东西。
但是沈今棠就不一样了。
在兖州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。
若不是沈今棠抓住了王勉那个家伙,他也不至于这样快的要毁掉王俭这步棋。
这两个人一对比,他还是盯住沈今棠比较好。
毕竟能不大开杀戒就不大开杀戒的好。
若是都弄成像幽州那样,别人也是会怀疑他这个太子的。
“世子殿下,我来替你更衣。”
沈今棠眸色微微一闪,抬脚就要跟着顾知行往内室去。
顾君泽一瞧,立刻跟了上去。
沈今棠猛然转身,广袖带起一阵凛冽的香风,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。
她仰头盯着高出自己半头的男人,唇角绷成一条锋利的线:“太子殿下,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
顾君泽慢悠悠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,语气轻飘飘的:“孤又想换衣服了,不成吗?”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今棠,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。
沈今棠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