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今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,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。

她早该想到,以顾知行的性子,昨夜听完她与沈幼宜的谈话后,必定会暗中派人查探。

倒是有几分长进。

只不过……跟专司情报的星回比速度?

沈今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这胜负欲未免用错了地方。

“让你的人和星回分头行事吧,省得浪费人力。”她放下茶盏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
顾知行眼睛倏地亮了起来,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她跟前,动作轻快而急切:“我早说咱们夫妻合该如此!”

他俯身撑在案几上,将沈今棠困在座椅与自己胸膛之间,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:“你查户部账册,我盯漕运码头,这案子……”

“谁跟你夫妻?”沈今棠抬脚轻踹他小腿,力道不重,却正好让顾知行踉跄着退开半步。

“你让不让喊嘛?”顾知行盯着沈今棠的眉眼,颇为无赖的问道。

在他心里,他们早就说夫妻了。

她见他还要再凑上来,一个眼风扫过去,语气里带着一丝威严:“还不去传膳?”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叫幼宜一道来用膳。”

但到底是没有否认。

顾知行顿时眉开眼笑,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,动作轻快而潇洒。

走到门边又回头,冲重阳挑眉:“愣着做什么?没听见夫人吩咐?”
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,却也带着几分宠溺。

早膳摆在了临水的小轩里,四扇雕花槅扇全敞着,带着荷香的穿堂风掠过青玉案几。

沈幼宜轻提着裙角,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时,正巧看到顾知行挽起袖子,专注地给沈今棠剥虾。

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在桌上,给这温馨的画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
“幼宜来了?”沈今棠微微侧头,语气客气又带着几分温柔,“坐我右手边,那道鲈鱼脍特意给你留的。”

顾知行却依旧低着头,沾着虾汁的手指灵巧地一挑,粉白的虾肉便精准地落在沈今棠的碗中。

他倾身去舀汤,月白的广袖不经意间滑落,露出手腕内侧两排浅浅的牙印。

“姐,”沈幼宜眯了眯眼睛,指尖轻轻点着自己手腕相同的位置,拖长了声调,带着几分调侃,道:“你瞧,这最近暑气重的,连蚊虫都这般凶悍?”

沈今棠执箸的手微微一顿,余光瞥见沈幼宜眼中促狭的笑意,再看顾知行手腕处的牙印,不由得耳尖微微发热,像是被春日的暖阳晒红了。

而顾知行则是手腕一翻,袖摆如流水般遮住痕迹,面不改色道:“可不是,最近的蚊虫厉害的紧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桌下突然挨了一脚。

沈今棠夹了块蜜渍莲藕塞进幼宜嘴里,眼风却扫过顾知行,语气严肃中带着几分警告:“食不言。再胡说八道,今晚你去睡书房。”

沈幼宜鼓着腮帮子,嘴里含着莲藕,却还是忍不住偷笑。

原本她是很害怕顾知行的,但有沈今棠在这里,她便也不那么害怕了。

“姐……”沈幼宜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被沈今棠严厉的目光打断。

“沈、幼、宜。”沈今棠搁下银箸,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。

沈幼宜立刻缩了缩脖子,乖乖扒饭,可眼神却时不时的朝着沈今棠那边看。

顾知行忍着笑,给姐妹俩各盛了碗绿豆羹,凑到沈今棠耳边低语:“瞧见了没,以后可得培养培养床品,不要对着我又抓又咬的。”

沈今棠却反手将他的绿豆羹换成最苦的莲心茶,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狡黠。

顾知行正要讨饶,忽见星回疾步穿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