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昔时轻手轻脚打卡门,屋内是黑暗的。
小姨今晚没留下来,母亲吃了药睡得早,四周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。
“我的睡衣你都穿不了,”宁昔时说,“你只能穿我的T恤或者衬衣。”
“T恤吧。”徐周决说。
宁昔时拿出新的牙刷和毛巾,见他走进了浴室后返回房间。
浴室间或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。
她靠在门边听着,迟缓地眨着双眸,心跳一点点加快,嘴角的弧度向上蔓延着。
喜欢的人在熟知的领地里,这种感觉过分奇妙,让她不自觉感到呼吸困难。
她自顾自平息了一会儿,余光忽然瞥见了周围的东西,宁昔时猛地站直了身体。
小小的房间摆放了不少东西
来不及还给他的校服外套。
他在溪谷送她的花环。
他送的两本童话书
她第一次想送给他却没机会送出去的贴纸礼物。
还有为了让他保留校园墙,她练习了整晚整晚的绘画草稿,在屋里摆放得到处都是。
宁昔时连忙走去收拾。
但她低估了男生的洗澡速度,她甚至还没将地上的画纸捡完,徐周决在门外敲门。
“我洗完了。”他在那边轻声说。
“……好的。”她随手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抽屉里,赶忙去将卧室门打开。
徐周决湿润着头发站在门口,低着双眸看着她的时候,看起来竟然人畜无害。
两人隔着门槛,她眨着双眸,听见他问:“……我今晚睡在哪里?”
屋子没有客房,唯一能睡的只有外面的沙发。但徐周决之所以决定留下来,肯定不是来睡沙发的。
宁昔时悄悄地抬眼,小声征求:“那……进来?”
他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徐周决进来后,顺手将房门关了。
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参观她的房间,此刻灯光昏暗暖黄,映照在周围的家具上,一床一桌一衣柜。有一点乱,但比之他那个每天都有保姆打扫的地方,更具有生活气息。
房间是她的味道,混合着各式各样的花香找到了源头,她房间的窗台上放置着很多花瓶,里面是不同种类的鲜花。
徐周决走了过去:“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?每天都会换吗?”
“不会,”宁昔时说,“等它枯萎之后才会更换。”
她站在他旁边,熟练给鲜花喷了喷水:“买下它们是因为喜欢,如果喜欢一个生命,自然要陪它走到最后。”
徐周决将指尖落在白色的花瓣上,脆弱又柔软,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温度。
他笑了笑,忽然对她说:“那你会不会陪我走到最后?”
宁昔时能感受出,此刻的徐周决和以前不太一样。也许是因为晚上的变故,或者是她离开后发生了其他的事情。以往是少年的随性,现在的情绪有些低迷,或者说是脆弱。
宁昔时上前,从身侧的位置抱着他,回道:“那肯定的啊,我这么喜欢你,会一直陪你到最后的。”
除非是你不选择我。
徐周决转过身伸手将人抱住,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处,他说:“好,你说的。”
顿了顿,他似乎想起什么,又说:“那签字盖章。”
她眼中闪过笑意,站在了靠近花瓶的台阶上,这样才能够得到他的额头高度,将嘴唇凑上去。
徐周决却忽然撇开了脸:“那不行,额头只能用一次,你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。”
“那怎么算是签字盖章?”宁昔时举起来大拇指。
徐周决继续摇头,下一秒抬手指了指嘴唇。
宁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