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从来都没有朋友和宁宁回家呢……”

菜的味道还行，只是小姨以讨好到谄媚的态度一直向他碗里夹菜时，徐周决还是有点儿难以下咽。

宁昔时一直没怎么说话。

只沉默地将绿色蔬菜放在自己面前，将唯一的两个肉放在他的面前。

徐周决心底一软，将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。

小姨洗完碗筷，又收拾了闹剧后的凌乱，夜已经逐渐加深。

电视沉默地开着，五颜六色的光斑洒在脸颊上，宁昔时虽然表露不出什么情绪，却疲态渐露。

徐周决走过去，将耳边的发丝别在她而后，轻声说：“……我要走了。”

想了想，还是忍不住问：“一般这种情况多久发生一次？我的意思是……我现在能不能走？后续可能还会出现这种……”

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。

“没什么。”宁昔时说，“药效会延续一段时间，如果没有外界刺激她是不会发疯的。”

徐周决点点头，走到门边。

天知道她多想将他送去门口，但她现在不能。

所以她只能站在门槛处，朝他抬了下手臂，依依不舍道：“明天见。”

徐周决挎着包朝她做了同样的动作，此刻电梯刚好停在13层，连上天都没做多一秒的挽留。

……

杜随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栋楼前。

从她回家后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下午的尖叫声，晚饭几乎没吃多少。父母问她是不是累着了，杜随音说没有，但她知道原因。

她站在楼下，仰望着13层的位置。

那里透着微弱的黄光，门窗紧闭，与世隔绝。

楼下的防盗门久坏未修，她是能随便上去的，她如果想知道情况，上楼就是个很好的选择，明明只要上去就好了……

在楼下犹豫了两秒钟，杜随音轻吸一口气，正准备回家忽然，余光在暗处瞥见一道人影，杜随音脚步一顿，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
她靠近再仔细看去，黑暗中大树下走廊躺椅座位上坐着一个人，将书包丢在一旁，正低头玩着手机。

白色灯光映照出隐隐约约的人脸来。

是徐周决。

杜随音呆住。

他似乎意识到她的靠近，头也不抬地问：“你在宁昔时楼下来来回回转这么多圈干什么？”

杜随音没想到刚才的行径被他全部看见了，回神后脸上差点没挂住神色：“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？”

“一直在这里。”徐周决说。

“……你坐在这里？”她看着他，又缓慢意识到他现在的位置，“你在等宁昔时吗？”

“……不是。”徐周决说，在手中发完消息，对方回他一个“好的”之后，他堪堪抬眼，看了一眼杜随音。

“那你……”

电话响起来，他接听，与那边说：“你把车开过来就行，对，那辆SUV，大一点。”

“你开来就行，不回家，我今天睡在朋友家。”

“……你管我这么多？我朋友能开。”徐周决渐渐不耐，声音却不大。

杜随音听着，看他挂断电话后，才愣愣地说出心中所想：“……你不会今天要睡在这里吧？”

徐周决将手机丢在外套口袋里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，只问：“外来车能够进小区吗？”

“能……但是需要交钱。”杜随音说。

“那就行。”徐周决点点头。

他环视一圈，正在观察停车的位置。

无需多问了，他已经在用行动证实她的想法。

杜随音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到楼上的13层，空气寂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