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屋内吓得原地尖叫起来。

“快来帮我!”宁昔时大声喊道。

女人回过神来,一把冲过去抱住宁昔时的腰。

宁昔时一手拽着母亲,腰上被人从后面扯着,只觉得五脏六腑快要移位,头顶的青筋凸起,手臂逐渐脱力。

宁昔时在心中生出浓浓的无力和挫败感。

如果。

如果……事情发生几月前,如果能够就此放过自己,如果维持着一了百了的心态,这里是13层,

……就这样跟着母亲跳下去也不错。

可是……

可是但她脑海中闪过的不是解脱而是徐周决在下面时,心中涌上了恐慌。

她无法想象当他听到声音后的神情。

明明他还有话要对自己说。

他还有话没说……

她想听。

宁昔时用了力气,死死地抓住母亲。

就在她觉得身体快要炸开时,抱在自己腰间的力道忽然松了。她因为惯性向前滑动,坐过山车的心死片刻也不过与此

但下一秒又忽然被新的力道取代,手臂宽大,温暖,力大无穷,以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往后一拖,手中的受力也小了,一道身影窜在她身边,用很快的速度架在母亲的腋下,将她整个人从阳台的边缘抱回来。

宁昔时向后跌倒在地,愣愣的,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。

眼前站着一人,在薄薄的昏暗光线,身形隐藏在阴影里。

兜兜转转。

相似的情节,相似的人。

她又一次被他救了。

胸腔剧烈跳动着,因为眼前人,因为刚才事。

母亲抵死挣扎着,但敌不过男生的力道。

徐周决从没如此庆幸过自己平时坚持着运动和健身,这件事随便换成一个细胳膊细腿儿的男生来做,铁定无法控制疯狂的宁母。

“放开我!我不想活了!你救我干什么!”宁母作势要来咬徐周决,被他反手将手臂锁在了身后。

“你把我的钱拿去干什么了!你让你帮我把钱存起来,你瞒着我!把我的钱偷偷的用了!”母亲朝着她大声地吼道。

宁昔时回过神来,皱了下眉头:“……什么钱?”

披头散发的女人猛地回忆起:“今天早上她似乎接到个电话,我没有听清楚,似乎是说这个月的药钱还差几百块的样子,问如果不方便,可以亲自上门来……”

宁昔时说:“我不是说我不在的时候,不要让她接任何电话吗?”

“我当时在做早餐……我……对不起。”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。母亲对着宁昔时喊着,“这是我的钱,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用了我的钱,现在我的钱也没有了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,你为什么要救我,你知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在救我,而是在害我……”

宁昔时站起来,从电视机柜里翻出来针管,拆开包装,走到母亲面前。

冷静如斯,却没有抬头看一眼徐周决。

她将针里的药推到了母亲的肌肉中,熟悉的动作仿佛已经做了很多很多遍。

“……我没有擅自动你的钱,你的钱还留得好好的,”宁昔时说,“我用的是爸爸的,用来给你治病。”

激动的人渐渐缓和下来,神情涣散,一副没有听懂她说话的样子。

但针头推到了最后的位置上,她听见了母亲的声音:“爸爸的钱也不能动……”

宁昔时顿时生出浓浓的无力感:“那难不成还用我的钱吗?我现在给你去赚?”

“爸爸死的时候跟我说了,”母亲轻声说,看着宁昔时的头顶,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积满了晶莹的液体,“爸爸说,这是给宁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