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家离学校不远，司机在时会送他到学校，司机不在时他就打车。

公交，尤其是这么拥挤的公交，偶尔感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。

徐周决率先跳了上去，丢了两个人的钱进去，转头看了宁昔时一眼。

宁昔时捏了捏书包的一角，闷声跟在后面。

只有前门的一点儿空位了，后面还有新的客人，她被他扯着校服衣袖，不得不贴在他身前，随着后面的人越来越多，她贴得越来越紧。

“……是不是被挤得不舒服？”宁昔时在他耳畔，小声说。

徐周决刚还皱着眉头，此刻倒是舒展开来：“还行吧，要坐几站路？”

宁昔时说：“6站。”

“你每天都这么挤吗？”徐周决问。

“周五的下午人会多一点，”她说，“平时上晚自习就不会有这么多人。早上的人会比现在还多。”

“……那你不是挤得很辛苦？”

宁昔时轻轻摇头：“习惯了。”

车门关了，启动时她的身体由着惯性向后倒，随手抓了一件东西稳住，等意识到手下抓的是什么时，已经来不及了。

这是……宁昔时浑身一僵，这是徐周决的腰。

徐周决单手撑在汽车玻璃窗上，掌心被撑得发白，但腰间的温热与他肌肤接触时，好容易才忍住没跳起来。

艹。

他睁大眼睛看着宁昔时的头顶，除了这里，他找不到可以落眼睛的地方。

宁昔时和徐周决一样懵，抓在他腰间的手是继续放着也不是，收回去也不是。

车子又耸动了一下，她五指不由自主用力后，直接捏到了他的肉。

“……嘶。”徐周决吃痛，终于找着话聊了，看着她说，“手感好吗？”

隔着T恤，外套也能感受到肌肉的硬度，宁昔时干巴巴地说：“……不太好。”

徐周决眉骨微挑：“那换个地方？”

她睁大了双眼。

他已经破罐破摔了：“往下面一点儿可能抓得更稳。”

饶是宁昔时成绩和怼人第一名，此刻也被他的话惊得干枯了喉咙。她微微张唇，一脸茫然的不知所措。

她只能把这句话当做是徐周决对她刚才所做的调侃。

她羞涩，将手从他的腰间拿下来。

却忽然被他一把拉住，阻止了动作，摁在了原位上。

“车辆运行中，请乘客抓好扶手。”他跟着头顶的广播中同声说道。

宁昔时一愣，抿唇，耳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低头笑了。

“宁昔时。”公交车人不少，他只得凑过去，在她耳廓处低声问，“你刚才和商然在说什么？”

宁昔时左耳处麻了一下：“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？”

“我就听见了一点，”徐周决不以为意，“前面的呢？”

“……我们就说了这么一点。”

徐周决看了看一会儿窗外的景色，好半晌才问：“你说你不喜欢商然的是吧？”

“嗯。”宁昔时应着。

“为什么？”他问。
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她茫然地看着他，抬眼间撞进了他的眉眼中，那里闪过几分认真又闪躲的神色。

“学校有这么多女生喜欢他，”他虽然不愿承认，但不得不说着事实，“他成绩好，待人有礼，有教养，家世和长相也还行……为什么你不喜欢他？”

宁昔时也看向了窗外。

因为冬季，接近六点的此刻，日光早已隐藏，天空陷入了昏暗。

她看见了两人在玻璃窗的上倒影，很亲密地晃动着。

宁昔时轻轻地抓紧了手中的“扶手”，很轻地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