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其实,母亲将所有的一切看得非常清楚。

“宁宁是我们家顶梁柱,是我们家最能干厉害的人,她倾尽了全部,将所有的好都给了小徐,我无法让她去另一个地方受委屈。”

“就像小时候的说法你有十颗糖,你给了我五颗,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但我只有两颗糖,我把两颗全部给你了,这才是真正的了不起。”

宁母什么都能忍让,只有女儿的幸福,她以不卑不亢的姿态,对待着原本非常感激的一家人。

小姨低头擦了下眼泪。

宁昔时转过头去,咬紧下牙,用手背遮住了通红的眼眸。

徐伊微微笑了笑:“宁宁跟我说过一个怎样的母亲,就会教出怎样的孩子。”

她重重地抓住宁母的双手,两双手完全不同,一双因为常年的吃药,自残,带着丑陋的疤痕和粗糙,一双精致雪白,吹弹可破。

但只有一点是想通的,彼此的温度一样,都一样温暖炽热。

“只有您这样的人,才能教出宁宁这么好的孩子呀。”徐伊说。

徐周决走过去,指尖轻戳着宁昔时眼角的泪,小声说:“小哭包。”

宁昔时没吭声。

“不瞒您说,徐周决五年来一直都在为这件事努力,五年前两人在一起肯定会出现这些的分歧,但现在……我很准确地告诉你,不会了。”徐伊对宁母说。

“商家……”宁母犹豫了一分钟,仍旧说出了出来。

“商然。”宁母摩擦着指间的戒指,轻声说,“马上就要换主人了。而我保证,这个新主人,一定不会让宁宁受到一点委屈。”

宁昔时将眼泪收了回去,忽然抬头看向徐周决。

“啊?”宁母也愣了一下,小姨是个包不住嘴巴的,顺着磕磕绊绊地出来,“那我们那天看新闻,说商家要被一个什么什么公司收购了,也许会面临消失……”

徐伊看了徐周决一眼:“你什么都没说?”

“没。”徐周决回道。

“你可真能憋呢,也不怕老婆跑了。”徐伊站了起来,蹲得久了,找了个椅子坐下。平时只做皮毛软垫的椅子,此刻冰凉的板凳让她微微皱眉。

“她不会跑。”徐周决不满道,“她上次已经受伤了,少知道一点是好事。”

“该说的事情还是得明说。”亲家母的情绪不太稳定,自然得那些稳定的东西来安抚。

“是这样的,”徐伊看着宁母,“媒体和大众关注的那个工厂事件,其实是徐周决接受这个项目后故意弄出来的。先将公司弄成了亏欠和急需收购的状态,而收购的这家公司,就是新闻上说的这家昔慕公司,法人是我国外的一个朋友,最大的股东是徐周决。”

徐周决坐在宁昔时,低头把玩着腕表。

他唯一自责的,就是没有将工厂的事情处理好。

以为只要将公司搞垮就是了,没意识到员工的情绪,所以导致了展馆前的事故。

徐周决微抿唇角,某种意义上来说,是他害了那次的事故。

“所以……”小姨顿了顿,“以后商家,是徐少爷……”

徐伊淡笑不语。

或许吧,目前看来情况是这样,但最后会怎么发展,她自己也拿不定他的主意。

从病房出来,徐周决坐在驾驶座对母亲说:“你定亲怎么都不跟我商量?”

徐伊扣上安全带,冰冷地嗤了一声:“明明是你把我吓一跳,你自己当着人家家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,还想不负责任吗?”

徐周决无语半晌:“……我自有安排。”

“那我今天也给你留了退路,今天只付了定金,后面就交给你了。”徐伊摸着空荡荡的手腕,有些不太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