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周决想骂的话哽咽在喉咙里,抽回手看向一边。

“你的画……”宁昔时说,她真的好心疼。

“碎了就碎了。”徐周决说。

“可上面的痕迹……”宁昔时欲言又止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徐周决静默地看着她,转头很轻地叹了口气。

“这原本就是那张非卖品,花了就花了。”徐周决说。

“可你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。”宁昔时说。

“那你想怎么赔偿?”徐周决压低了声音。

他真想在此刻抱抱她,她委屈又歉意的样子很少见。

可惜,偏偏大庭广众之下。

宁昔时欲言又止,还没说话,又被打断了。

“这怎么能行,”李竹在身后说,“都是因为我们来了才这样的,虽然我们赔不起一幅画的价格,但至少让我们做点什么吧!”

赵梦嘲讽地笑:“既然赔不起,你还说什么呢?”

李竹脸红了:“就算赔不起我们也可以补偿吧!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,都是我的问题,是我在之前没有好好的再三叮嘱他们……”李竹哥哥跑过去,一边道歉一边捡画,但却在碰到画的时候,犹豫了。

将画捡起来势必要揭开红布,揭开红布势必就让所有人看见了,这样就不会有什么神秘感。

犹豫的空档,徐周决先他一步低下头,忽然将红布揭开,藏着里面的画作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。

一瞬间,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。

画上,是一个人。

时间就像在此刻停止了一般,宁昔时屏住了呼吸,仍有头顶的光影打在画面上,波光流转,光怪陆离。

是一个女人。

一个女人藏在阴影中,光呈现出锋利的线条,细细地打在她身上。明明如此死寂和清冷的画面,但很多很多的线条融合在一起,奇迹般呈现出光晕,从远处看,又如此温暖。

每一处的精雕细琢,每一根光线都是经过了缜密的计算和构思,画中的女人美到极致,仿佛降临黑暗的天使。

可明明,根本没有看清女人的容貌。

明明,画家徐周决从不画人。

宁昔时轻轻地喘息着,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。

所有人愣在原地,为这窥探的秘密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原来不是不画人。

只是没有找到想画的人而已。

徐周决人生第一次画展,破了自己的禁忌。

“这是,”赵梦也是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,“你深爱的人啊。”

“就是喜欢了五年的那个女生吗?”逐渐有更多的人反应过来。

这得是喜欢的多深,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啊。

来自徐周决的喜欢,多么令人嫉妒,又多么令人望而却步。

徐周决将画重新放在了原来的位置,神情平淡地说:“是啊。”

宁昔时望过去,他忽然垂眉,仿佛有线牵引着,在空中与她撞上。

“别哭。”徐周决对着宁昔时说。

宁昔时迅速眨眼。

“我招架不住。”徐周决又说。

所以画破了,没有关系。

原本就是你的。

从始至终都是你。

徐周决只有一点遗憾,原本他为这幅画,设计了一个精妙的出场时间和方式,想让它的主人感动又兴奋,然后两人便能解锁一个新的地点,比如在画前做。

她一定很感动,然后任他予以欲求。

现在不行了。

徐周决微微皱眉,啧了一声,只得重新想一个办法了。

药箱被工作人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