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周决最近有没有来医院？”商然问。

“每天都有来。”宁昔时说。

商然点点头：“以前我很看不起他，不过就是从北门街出来的小混子，就算进入我们家也改不了曾经的习性……但现在，我有点佩服他了。”

宁昔时将沉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
商然：“如果是我今天遇到这种情况被我爸用这种方式干扰，肯定撑不了这么久……早就妥协和你说分手了，然后按照我爸的思想去办。”

宁昔时：“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呢？”

商然顿了顿，才说：“还是等他自己来告诉你吧，你很快就会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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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病房内的电视上放着春晚节目，依旧是那几个熟悉的人，以及耳朵能听出老茧的搞笑段子。

母亲和小姨倒是看得很入迷，难得没有早睡，时不时还伴随着笑声。

宁昔时将鲜花摆放在花瓶里，很好看，也很香。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，在某一页上的“正”字上画上一笔，细细数了一下这是徐周决送的第53种鲜花。

宁昔时目光柔软地看着，心想这是不是即将变成最后一束，或者再拖个一段时间，凑齐个整数。

“明天正式过年了，你有没有给小徐准备一个新年礼物？”母亲在那边说，“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……”

“准备了。”宁昔时转过身，弯了一下眼角，“早就准备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母亲也笑了一下，和从前一样温柔慈爱，就像从来没有得过病一样。

宁昔时有时候会忍不住想，这次母亲的情绪之所以没很大的波动，是不是也有徐周决的缘故最担忧的女儿有了依靠，将她的情绪安抚了很多。

不过，宁昔时看着母亲，不知道这种“安抚”，还能持续多久。

秒针缓缓划过十二，在电视里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，病房外的天空同时炸开了灿烂的烟火。

五光十色，绚丽多彩，仿佛深渊里结出的花朵。

宁昔时入迷地看了一会儿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
她浑身颤了一下，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徐周决时，第一次不是那么想接听。

徐周决是很少打电话给她的，一般会选择发微信或者微信电话。事出反常必有因，他今天的电话，一定是要给她说重要的事情。

宁昔时捏着手机没动，瞳孔闪烁着晶莹的光芒，在烟火闪烁的黑夜里异常湿润

如果逃避能够解决问题的话，她想要永远被囚禁在这里，永不见面。

震动停了下来，窗口弹出一通未接来电，宁昔时猛地喘了口气，才发现自己从刚才一直屏住呼吸。

但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，徐周决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。

宁昔时这次点了接通的按钮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那边没好气道：“是不是我不在零点给你说新年快乐，你就已经忘了？”

宁昔时一愣，眼泪忽然滑了下来。

她努力地哽咽着喉咙，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：“……不是呢，我正准备跟你说。”

“现在已经过五分钟了谢谢。”徐周决很欠地弯酸着。

宁昔时顿了顿，轻声说：“新年快乐。”

“晚了，”徐周决说，“但看在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的份上，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过错。”

她弯唇笑了一下，感觉他似乎一切正常。

“但你还是得补偿我。”徐周决补充道，“下来吧，我的小朋友。来迎接你的新年礼物，顺便……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
他有话要说。

宁昔时挂断电话时，很轻地笑了一下：这个人选择分手的方式，和他告白的方式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