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一听见这个名字，他就能想到与自己之间的高度和难以跨越的鸿沟。

“我查了好几所学校的艺术专业，”徐周决翻着手机的备忘录，“这个学校我可是直接跳过的。”

“他的艺术专业分数其实还行，”宁昔时说，“分数只需要一半，你要是这次能前进个300名，高考保持状态，希望还是很大的。”

徐周决看了下分数。

确实就像她说的，能考上M大的艺术系对他不算个太大的难度，但是……但是……

徐周决看了宁昔时一眼。

“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久，权衡了一下，还是想去冲一下C大的艺术专业。”徐周决说。

C大艺术，高材生云集，分数并不低。虽然和M大隔得不算近，但好在仍旧处于同一个城市。

两个人在一起，不单单是为了在一起，也是为了更好的自己。

宁昔时笑了笑，看着屏幕上的录取线：“那就努力一下吧，未来的大画家。”

……

元旦后不久就是期末，校园陷入了紧张的复习气氛中，又隐隐透出快要放假的激动。

考试那天宁昔时在校门口碰见了徐周决，从漆黑透亮的豪车上下来，在临走时，豪车后座摇下来，露出徐伊的半张脸。

她说：“加油。”

徐周决一愣，点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
“考完了我会来接你。”徐伊又说。

他垂眉看向母亲，依旧是冷酷精致的侧颜，但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
“好的。”他轻声说。

宁昔时扬唇一下，迈步走进了校园，她去走廊尽头的第一个考场，和他是相反的方向。

三天后最后一门科目的铃声响起，终于迎来了寒假。

班主任在教室中做着最后的动员，说过年也不能松懈，只有十天的假期，作业还超级多。我们是高三生，但苦了这一年就好了，大家再坚持一下。

一片嚎叫中，掺杂着各种悲惨和兴奋。

徐周决等她一起去聚餐，在出校门的路上碰到了杜随音。两人许久没见，她看了宁昔时一眼，骑着自行车走过来问道：“考得怎么样？”

宁昔时：“还行。”

“恭喜你啊，今天M大的保送名额下来了，有你。”杜随音说。

“谢谢。”宁昔时转头看向另一边，没有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欲望。

杜随音欲言又止，最后还是点头离开。车道上人很多，杜随音习惯性抄小路，刚转过一道街角，地面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双人字拖。

紧急刹车的摩擦声异常刺耳，杜随音愣了愣，慌乱感还没来得及蔓延，人字拖一巴掌朝她脸上扇过来。

“草你娘的竟然敢骗我！她明明是你他妈的同学！还他妈穿着校服呢，喊你娘的姐姐呢！”人字拖嘴角烟气肆意，杜随音被扇懵了，脸颊顿时红肿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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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宁昔时第一次进酒吧，充斥着爆炸和肆意的气息，恰好是考试完毕的学子释放的好地方。

晚饭是和文景刘舒四个人吃的，但酒局就不一样了，文景挂断电话，说商然要带一个人。

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迟沐。

“你坏我心情呢。”徐周决眯着眼说。

“你们一直不交流也不是办法，”文景劝道，“毕竟要继续在一个家庭生活下去。”

“还有半年我就要搬出去了。”徐周决抖开他的手臂，绷着下颚，倒是没有继续说拒绝的话。

进酒吧前，徐周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皮筋，将后脑勺下方的碎发扎起来。

宁昔时好奇地看了几眼，想起那次接吻的时候他说这块儿不剪，就是为了扎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