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卧房内,夺云呈上蜜膏,符诱安伸指从瓶中勾起一块,捂化了之后用来擦拭双手,颈窝处,一时间房内香味四溢。
夺云答着夫人让她办的事情况,再给夫人褪去罗袜,解开床帘。
翘楚姑娘就歇息在软榻上。
今晚不需要夺云守夜,所以她退下去后,卧房内只有两个人。
夺云一走,小姐就起了身。
(夺云喊的是夫人,翘楚喊得是小姐,两者意思不一样,一个视符诱安为当家主母,一个在她身边服侍长大,知道她内心所想)
翘楚随即起身,问小姐有何事。
床榻上的小姐隔着帘幕回应:“无事,你歇息吧。”
殊不知,床帘幕布缝隙处,露出一抹黑色边角,翘楚一眼明悟,小姐这又是将这黑盒子挪来床榻了。
之前藏匿于闺房中,嫁人后随嫁妆来了书房,时不时这箭能出现在卧房。
都说这冷箭有弑杀之气,水乡长大的小姐受不住这凶戾,但她从来不听劝,想极了那个人就会拿出来,睹物思人。
这是小姐做过最不理智的第二件事,第一件事是拒婚。
两人差距太大,但小姐执念过深。
但也是这执念,让小姐开始主动保养身体,她生性身体柔弱,通过一系列的体操,泡浴,食补,药膳和运动,还真调养地不错。
也是这执念,让她不相信他死了。
我的小姐啊,希望这次你能得偿所愿。
柔软温馨的花纹枕被子上,锋利的箭锋被用丝绸紧紧捆住,它静静躺在美人身边,在黎明时分纹路反光,腐朽的暗纹彰显着原主人的权势。
这出生便是皇族专用的青锋箭,或许也没想到有朝一日,成了一家小姐思念主人的旧物。
这小姐敢觊觎上位人,实在是胆大至极。
今夜。
铁骑从城墙下鱼贯而入,数不清的步兵紧随其后,点燃的火炬如同星空点点。
皇族玉玺出示,再加上那张虽变化但依旧能窥见祁王旧日英姿的脸,京城禁军统领心神大震,不可置信。
但禁军是太后的人,他绝对不能投降,今夜只有血战到底了!
朱瑾赫身穿银甲,于火炬光芒中面色严峻无情,雄浑威严的声嗓响起:“今夜,拦我勤王者杀无赦,楚流,你是要反还是要死?”
有的选吗?
楚流无奈拔刀,他没得选,因为当初那场事故,也有自己的手笔在。
见血在所难免。
住在京城附近的百姓们夜半被厮杀声惊醒,而后都躲在床下听声音。
“天哪,这是要谋反吗!”
“好多马匹的声音,京城大门怎么会被攻破呢,我们还能活着吗?”
“别出声,别出去,躲好。”
“呜呜呜娘亲我不想死。”
“住嘴!你娘我就想死吗!”
这边百姓听厮杀声到天明,那边无数达官显贵的大门被攻破,被抓拿住的贵族振臂高呼:“你们是什么人,胆敢私闯我的府邸!”
直到尖刀抵住咽喉才哑了声,无数族亲被捆绑丢在一起,他们面面相觑。
“究竟是怎么回事!是谁要反!?”
“不知道啊,我的金库大门还没关呢,就被他们扑进来逮住,扬言要对我公开审判。”
“笑话,我可是太后至亲,谁敢动我!”
在座被绑着的:连太后至亲都抓了,看样子是要完。
住在京城边缘的小官小户听见宫中那边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,连忙叫仆人将金银细软收拾好,准备好马车奔到城门。
但已经被接管的城门紧闭,看守的士兵们持铁枪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