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本想出言解释,可话凝结在喉咙吐不出,脑内陷入瞬间的空白和耳鸣。

他居然因为这个被抛弃了!怎么可能呢?

不可能,安娘爱他。

“安娘,看我。”

任凭头顶人如何叫唤,她都没有反应,而是用力挣扎开他的手,伸手将旁边小桌上的经书合上。

缓缓叹息道:“既如此,经书也不抄了。”

“殿下请回吧。”

骤然变化的冷漠让朱瑾赫防不胜防,靠近她,她跪坐着挪一步,他复靠近。

重复几次,他被抵着胸膛推开。

安娘居然真的因为这个,不再靠近他了,这跟料想的不一样

哪里管什么放肆不放肆,真不真假,这些根本都不重要,他的王妃真的生了气。

男人垂眸强行镇定,他身躯挺立坐直,试探地扯扯柔软裙角:

“安娘我讨饶,我说的是假的,我很好。”

别这样。

朱瑾赫单手抵着地板上,倾斜身板,想要看清躲避的安娘脸色。

安娘应该会开心点吧?

可事实证明,不要妄加揣测女人的心思,更何谈是安娘的心思。

往常的安娘柔情时如春季潺潺流水,清冷时如佛堂染上情意的菩萨,愠怒时水眸睨人,丝毫不会顾忌他什么身份,敢于提出意见。

如今,她面无情绪偏头,寒冷的眼撞上他恳求的目光,没有半分温柔。

她是第一个敢如此俯视他,又说出决绝话的人。

两人对视断开:“殿下,你走吧。”

安娘知道这是假话后,甚至不迁怒他,只是让他走。

他看不透她了。

亦或是,安娘其实早知道他在试探。

朱瑾赫坐直了腰,柔和的鹰眸因情绪深沉而黯淡,他第一次觉得周身变凉,凉到哆嗦的滋味,心乱无法自控,不知如何哄好人。

“是我的错,我居然让安娘受这么大的惊吓。”

他想拉住她,可裙角悄然从指尖溜走,符诱安灵活起身去推开门。

转身不再看他,垂眸一字一顿道:“殿下,我行得端坐得直,你若是有话就直说,没必要如此试探于我。”

“诱安身份低微不敢攀附,还请殿下走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都自称诱安了。

朱瑾赫及时保持理智,他知道是自己犯了错,如今不能再惹她生气,可是叫他从大门离开,这不是让他从此和她划清界限吗。

朱瑾赫攥紧拳头,一步步靠近她。

抬手

“别碰我。”

他指尖一顿,顺势划到额头处将乱发拨弄开来,没有碰到她。

“是我实在不妥,犯了大错让安娘生气,还请安娘饶恕。”

她伸手捂住耳朵,不想听。

朱瑾赫见她不想听,只好转而说别的,“但若是安娘让我从这大门跨出去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”

“你”

只见朱瑾赫后退几步,从小小的窗口钻了出去。

拾掇好衣袍,他又支开窗盖探出头,矜贵的王爷第一次被赶,他不适地仰起头故作淡定,但见到她神色不好,马上收敛气焰,道:

“安娘勿气,我已经出来了,不扰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明明是个英气凛冽的殿下,此时如落魄大狼般蛰伏在窗前不动。

等了一炷香,朱瑾赫镇守在窗外。

他走了,但又没有完全走。

“……”

朱瑾赫今夜是不会走的,他要谨防安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,若是此时后门来一辆马车将她的踪影带走,那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