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自己的名字是以这种句式展开,雁回还是很不适应,池烈那份强硬态度让他觉得碍眼,明明电脑储存的文件里显示池烈不是掌控欲旺盛的性格。因为自己占用了这副身体吗?雁回收起烟盒时又看见了手指上的刺青,随后他慢慢意识到――这个图案对池烈来说的确没有意义,但对这个世界的雁回来说……“纵容池烈”本身就是意义。
趁他愣神,池烈把烟盒夺去了。
雁回看着空落落的掌心,忽然起了逃离的念头。这个时空果然糟糕透顶,到处都是自己不能理解的事,连这副身体的主人也背叛自己。
“他要是回不来了呢?”雁回问。
“会回来的。”池烈笃定道,他的思维早就自动屏蔽了其他可能性。从雁回消失的那一刻起,他的人生也好像跟着空白一段,记忆不止存在于自己脑中,更被对方携带走一部分经历,但凡少一天相处,都无法铸就成独一无二的彼此。
如果雁回不回来,那他也不是原来的池烈了。
***
池烈最近没心思遛狗,暂时把梅奥和Panda送去托管,自己闷在屋里继续做云朵灯。所有材料用完了,手里是最后一盏,形状最完整逼真,他觉得哪怕雁回看见都给不了负面评价。
有时候胃口饿得发紧发疼,他也因食欲严重缺失而懒得吃饭,为了补充体力他只喝冰箱里的饮料。快递也到了,出自设计师之手的灯具果然对得起它九千块的价格,跟自己做的摆在一起简直让人羞耻。
池烈把所有灯具整齐排好,放在巨大的纸箱里。几天忙活下来,他累得一沾枕头就入眠,然后日上三竿才自然醒。每次醒来都先确认那混蛋回没回来,他饿得要死,必须有人来做饭。但等到教师节那天,查理斯彗星还没彻底远离地球,带来的影响仍在继续。
冰箱里的饮料喝完了,池烈总算愿意出门正经吃顿饭,另外带了块生日蛋糕回来,这是给另一个雁回的。可惜每个雁回都不喜欢甜食,只能自己替他吃。时间缓慢流过,教师节进入尾声,那些灯具没有如期送出去,生日礼物失去了它的使命。池烈茫然地躺床上思考,接下来等待雁回的过程中,新目标是什么。
他想多了会影响情绪,于是睡眠就成了他的自我保护机制,像拖延症一样把麻烦问题统统交给明天。
上午阳光强烈却不刺眼,池烈是被强光晃醒的,昨晚忘记拉窗帘。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找水喝,忽然听见屋外有Panda的叫声。他下意识懊恼自己没遛狗,可沉下心后又想起,狗不是被送宠物店托管了吗?
正琢磨时,他听见外面有人轻轻“嘘”了一声,接着Panda就不再乱叫。池烈浑身僵住,差点被嘴里的冷水呛到,心跳加速比任何时刻来得都强烈。他胡乱抹干净下巴的水珠,翻身下床跑出卧室,又被大片阳光晃痛眼睛。他却始终睁着眼,努力看清男人的轮廓。
雁回倚靠着房间门框,整个人都融进初秋暖洋洋的光芒里,他手握玩具钓鱼竿逗狗,浅浅的笑意从嘴角攀上眉梢。听见旁边有响动,他缓缓侧过脸,准确地和池烈四目相接。
雁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仍是傲慢地淡笑着,只是声音柔和不少:“怎么了?”
池烈喉咙紧得好像连缝隙都不留。
雁回用逗Panda的方式冲池烈摇了几下玩具钓鱼竿,语气也仿佛在捉弄他:“被谁欺负了吗?雁老师来帮你了。”
【五】
你是故意的吧,早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所以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气人了。
池烈终于又重获皱紧眉头和咬牙切齿的能力,他大步走向前,仅剩的力量则汇聚在右手拳头上。他一定要揍雁回,揍到嘴角出血,一笑就痛。雁回伫立在原地,好像早就料到池烈这种反应一样,因此没有任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