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(1 / 3)

宋朝晖思忖回忆片刻,只说:“他俩眼神瞧着的确不清白。可我到底没掌握实质证据,便不能盖棺定论。”

宋朝雨听得不耐烦,摆摆手道:“哎呀哎哟,说到底人人都有秘密,我们都没透全了,怎么能要求人家毫无保留?”

“同舟共渡的拢共就那么一段,得到想要的不就成了,多余的问了也是白问。祖师爷说了要知足常乐,贪心有余可不好。”他说,“对了哥,你入大理寺后,多久才能翻到案子的卷宗?”

“刚刚才在说道我,现在你又着什么急?”宋朝晖实在看不过眼,终于伸手拔了弟弟发间簪,说,“旧案难翻,牵扯无数。世家难结交,小家尚且能够利诱,大族却如铜墙铁壁,渗透与探查均需要时间,成事不在一朝一夕一身酒气!你今晚沐浴完才准睡觉。”

宋朝雨没答话,他枕着胳膊脑袋歪垂,已经在自家哥哥的骂声中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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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衍都放了晴,满城天光疏影,呼吸间尽是海棠花香。

卯正二刻,司珹同宋朝晖聚首于宋府门前。前者已经换了身府官长随的打扮,妥帖地覆上了假面。宋朝晖没多问,二人前后脚上轿,一同到了翰林院。

这处院子实在轩敞气派,里头乃是多进院,以中轴为对称,各间房用处明确。司珹随宋朝晖一路向内走,绕过接待正厅与讲学后堂,往配殿旁的厢房去。

一路上碰着的人寥寥,均是宋朝晖方先拜礼,那头方才点头回应。

转到厢房长廊后,人才逐渐多了起来,这会儿将近午时,零星有同僚聚首会食[1],见到宋朝晖来,便搁了筷子。

“汝阳兄可是稀客啊,”其中一个翰林跨前半步,拜礼后笑眯眯道,“怎的今日不去住你买的那城中大宅,要跑来院中所分狭小住处了?”

“高兄这话讲得不对。”另一人也站起来,说,“宋翰林家乃是定西府首富,相传家有黄金万两,渔船商队所雇不下三千人。这样厉害的商贾巨富,定然不能委屈了自家长子。跟咱们这些穷翰林啊,终究有别。”

拦路者话讲得忒不客气,司珹退侍半步外,将他二人均打量一遭,其中一个略微面熟,应是前世衍都小门世家子弟。

就在此刻,宋朝晖开了口。

“二位大人俱说笑了。”宋朝晖说,“购置宅院乃因身患咳疾,夜间若复发,恐生叨扰,误了各位清梦。在下如今回院中,也是为了检查书卷行囊是否遗漏,为免入职时候徒增烦忧。”

两位翰林相互对视一眼。

“担不起‘大人’之称了。”那高翰林说,“汝阳兄,如今你得了青眼,马上要赴大理寺任职,到底留作了京官,虽然等待时间最长,却比我们这些或要下派地方的家伙强了太多。”

“假以时日,我们怕是再高攀不起了。”

二人拾碗入房,廊下长路总算重归宽敞。宋朝晖同其一一拜别后,才带司珹进了自己那间厢房。他静静收着东西,没有让司珹帮忙的意思。

“宋公子脾气真是好,”司珹打量着小屋,说,“刚才两人话讲得难听,祝词中也并无真心实意恭喜的意思。”

宋朝晖停了包裹的动作,转身看向他。

“司公子虽为温家亲眷,但不入仕,总归会着朝中境况了解不深。”宋朝晖好声好气地说,“舍弟生性跳脱,应该也未曾向你讲过我家情况。我家处在世家与新党夹缝之间,于两方而言俱有些异类,也因此仕途艰辛。”

“怎的如此妄自菲薄?宋公子家好歹也是巨富。”司珹同样柔声道,“昨夜出手便是整整一斛珠,如今世道买官捐前程的不在少数,京中从四品以上文官乃是陛下亲自任命,别的却不然。”

“以宋家的财力,此前大人苦等一年多,要不是如今